微茫的星

分卷(62)(1 / 2)

阮子昂摇头:可是别人已经重新开始了,只有你还困在这里。这不公平!

顾衡不想对助理解释什么,但这么长时间了,他有些话憋在心里快憋坏了。他说了出来:没有不公平。我也没有被困住。我只是还喜欢他,忘不掉他。

阮子昂跟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背: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能忘记他?

顾衡说:我

知道。

阮子昂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别人根本不会来回应你,已经狠心向前走了。你还要这样守着,值得吗?

顾衡说:值得。

他推开了阮子昂的拥抱。

阮子昂不愿相信,他有些失态:一年可以,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你还能这样看着他和别人卿卿我我,你一个人孤零零吗?

说来可笑,他一开始喜欢顾衡是因为看到顾衡对许医生的执着,但现在他又不想看到顾衡再执着下去。

顾衡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历史,我不可能忘记。

他对阮子昂坚决地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今晚实在不适合留你在这里。

阮子昂没有想到自己的试探被如此坚决地拒绝,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面色苍白,只能默默离开。

许知微临睡前翻了翻老秦的朋友圈。今晚他们提前离开聚会,老秦并没有问为什么。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到地铁站才分开。

老秦是随和的人,聊天也舒服。朋友圈里,大部分照片是在户外活动或者旅游拍的。许知微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以前顾衡拍过很多城市,两个人好的时候说过等有空了要一起去旅游,想去很多地方,一起去电影节,和顾衡把他觉得有趣的城市都走一遍。

结果他们那时候都那么忙,最重要的是,他们分开得又那么快。

现在想想,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

许知微一恍惚,没注意就给老秦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老秦大概也正在睡前玩手机,一会儿就发条消息过来: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许知微不好说自己是手滑,于是和老秦聊了一会儿。聊完了,他放下手机却又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全是今晚宴会时的灯光,以及灯光下意气风发的顾衡。

是那个傻不拉几骑着电动车载他穿过大街小巷的顾衡,也是那个寒冬深夜默默在他的宿舍楼下徘徊想要复合的顾衡。所有的影子都重叠在一起。

许知微翻了几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分得好。

他最后只能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一个想法他和顾衡分得好。

他又去回忆顾衡的轻浮和三心两意,确实是分得好。

至于顾衡在下一段感情里是否变得有责任心,是否专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确定在那个时候,他分手是对的,不原谅也是对的,这就足够了。

下个周末,许知微没有去和老

秦骑行。他对老秦坦白自己对骑行不感兴趣。老秦果然是个好脾气的人,没有多问为什么,也没再强行解说骑行活动有多健康。

这倒让许知微感觉到一丝内疚。

隔了两天,老秦又约他打羽毛球。这一次许知微没有拒绝。

顾衡决定把阮子昂从自己身边调走。

他以前不知道阮子昂的私心,只把他当做一个很好的下属。现在知道了,如果继续下去就是一种默许和鼓励。他不想把事情搞复杂。

他做出决定之后,就把阮子昂叫到自己办公室谈了谈。他告诉阮子昂,想把他调去上海的一家分公司。

那边正好有个总监位置空出来,如果你愿意去,那猎头就不必再找人了。

阮子昂只觉得突然,一时间说不出话。这两天顾衡没有再提起那晚的事情,他以为顾衡是在动摇,只要两个人继续这么相处下去,一定会越来越暧昧。

没想到顾衡却要把他踢走,这就是完全拒绝了他的意思。

顾衡又说:你准备准备,尽快过去上班吧。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做好。

阮子昂心情复杂:顾总,我不想去。

去上海做总监是个诱惑,但是他此刻本能抵触,还想再努力一下。

顾衡没打算说服他,只说:我们现在不适合再一起工作。你可以回去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有另外想去的位置可以提申请。如果你想跳槽,我会给你出推荐

阮子昂一惊,急急打断这话:我不跳槽!

顾衡的办公室并不很大,靠走廊的一面是玻璃墙。这时候窗帘收起,路过的人能看到办公室里两个人一坐一站正在谈话。

虽然没有谁会停下脚步故意窥探,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声音,但阮子昂的脸上仍然浮出尴尬的神色。

顾衡知道阮子昂的脑子不笨,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挑这个场合说这件事的用意他是想公事公办,快刀斩乱麻。

顾衡已经低下头去看面前的文件,没有再看阮子昂:你不是还有年假吗?休息几天,好好考虑。

阮子昂声音也不像平时,有些飘忽:好的,我知道了。

他转身出门,快到门前他又停下来,侧身看着顾衡,他想说点什么。

顾衡抬起头,看到助理脸上的表情。年轻人眉毛耷着,伤心不是假的。

阮子昂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顾总,我想人不该被过去框住。

顾衡回答他:我不是被过去框柱,只是不能忘记历史。所有错误的选择,都是因为忘记了历

史。

他说得平静而沉重,仿佛他们正在谈论的不是爱情,而是奥斯维辛。

阮子昂仍然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正在和顾衡在鸡同鸭讲。他想说的正是这个顾衡为什么要为一个已经退出的人,把自己搞得这么不开心?他如果能和顾衡在一起,一定会叫顾衡轻松又开心。

但顾衡却不给他机会,甚至不给任何人机会。

他带着这种说不通的疑惑只能先暂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