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点头道:“刚才在看龙泉窑的时候, 我就发现有几位收藏家以及鉴宝师的眼力都非常不错,对漆器也颇为了解,他们肯定是看出来的。”
齐皓笑道:“他们即便看出来,也没有义务提醒那位打眼的人。”
在收藏圈里,打眼就是原罪,就是自身能力不够眼力不够,怪不得别人。
像冯老板在王敬业手中买了《苏轼醉酒》的赝品,回头还能找到赔付,在众多打眼者里算是运气好的,王敬业大可以拒绝赔偿的要求,冯老板也对他没有办法。
此时竞价已经到了510万。刚开始只有两个人举手竞价,阿蓉参与竞价的时候已经有五人竞价,现在价格到了510万的时候竞价的人就少了,只有阿蓉和一个中年男人在竞价。
“560万一次!”
这轮竞价人是阿蓉,中年男人已经开始犹豫了,他也是担心会打眼,能承受的损失也就在五百万上下,超过六百万就不值得了。
到五百万的时候按照竞价阶梯,每次要加五十万元,所以到六百万其实只是叫两回的价格,阿蓉已经叫了一次,他要是继续叫那就是610万。
中年男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这件漆槅只是可得可不得的藏品,后面还有他更想要的东西。
最后拍卖师喊道:“560万三次……成交!”
闫旋露出喜意,看向阿蓉道:“恭喜了,小蓉。”
齐皓等人也纷纷祝贺。
阿蓉也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连忙道:“多谢,多谢。”
能碰到这么好的漆器,对阿蓉来说也是意外之喜,更不说已经把它拍到手,现在只差付款最后一个步骤。
阿蓉寻找王敬业的身影,尽早付款,她也能放心了。
此时王敬业也美滋滋的,他预计能拍到的价格,也就五百万出头。
现在成交额是五百六十万,比预计要多四五十万,还没有佣金,拿到手也是五百六十万,不仅够他买房子的,还能选贵点的装修公司。
拍卖师准备进行下一件藏品的拍卖时,有七八个人忽然站起来,都向着右侧走过去,有位老人从右侧走过来,那七八个人围上去,有人向前搀扶,有人弯腰问候。
拍卖师看到老人的长相,要说的话都忘记了,脱口而出却是:“万老?”
所有人注意到拍卖师喊出的名字,顺着拍卖师的视线回头望了过去,只见已经有人聚集在后面,簇拥着一位老人。
大多数人都认出这个老人是谁,奉东省高级鉴宝师万羡公,也是雄仪钱币鉴定公司前任董事长。
如今国内全面而专业的鉴定公司屈指可数,奉东省只有一家在省会城市,春文市。连湖海市都没有。
万羡公本人也是受人尊敬的高级鉴宝师,在收藏界的声誉地位都不低于牧柏杨。阿蓉也记得,牧老当日来她家收她为徒时,有三位老人先前赶来,且都是在收藏界享有盛誉的鉴宝师,就是想看看牧老要收的徒弟是谁,而万羡公正是其中的一位。
阿蓉本想去找王敬业付款,现在见万羡公来了,暂时不能过去,以她师父和万羡公之间的交情,她应该上去打声招呼。
不过万羡公已经围起很多人,这位老人和她师父一样,人脉广阔,尤其万羡公这几年有意的经营人际关系,所以私人拍卖会的收藏家,尤其是鉴宝师跟这位老人都是有几分关系的。
“万老,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在拍卖,您要不要看一看?”
有人见秩序有些混乱,连忙提议道。
万羡公望着周围道:“我听说老牧那小徒弟来了,人在哪呢?”
小部分人知道阿蓉,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有人迷茫问道:“牧老的……小徒弟?”
不对啊,牧老最小徒弟三十多岁了,都有两个孩子了,算不上是‘小徒弟’吧。
有人却明白,笑着问道:“万老说得是牧老新收的徒弟,是个小女孩,刚才还跟我们一起鉴赏龙泉窑瓷器来着。”
“是她啊!她就是牧老新收的徒弟!”
“这小女孩眼力不错,对龙泉窑也有几分认识。”
“我记得是她拍下来的漆槅吧?五百六十万,小小年纪大手笔。”
有人语气微酸。
谁说不是呢,五百多万元说拍就拍,不仅有钱还要有气魄,偏偏年纪又小,让人忍不住羡慕。
万羡公见识极广,也有些惊讶:“漆槅?五百六十万?”
老牧这徒弟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他去过女孩的家,知道她家也只是普通的生活水平,五百六十万对她家庭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万羡公连忙问周围的人:“你们看到她人在哪吗?”
有人摇头,有人去找,这时候阿蓉知道万羡公在找她,连忙道:“万爷爷,我在这呢。”
阿蓉看到围着万羡公的人终于散开一些,连忙走过去,看到精神抖擞的老人,娇憨笑着道:“万爷爷。”
看到阿蓉那张讨人喜欢的笑容,万羡公摸着她的头道:“小蓉啊,听说你拿五百六十万拍下一件漆槅?你师父年轻的时候胆子可没那么大。”
阿蓉看到周围聚集起人太多,让拍卖会没有办法继续进行,这位老爷子让她见识到什么是高级鉴宝师的地位和声望。
但也要让拍卖会继续进行,于是她提议道:“万爷爷,正好我要找卖主交易漆槅,您不如跟我一起来,帮我掌掌眼?”
凑在万羡公旁边的人忍不住笑道:“人小鬼大,打着万老免费给你鉴宝的主意。”
周围人都哈哈笑起来。
阿蓉和气一笑,她当然不是打着万羡公给她免费鉴宝的主意,被人误会她也不在意。
万羡公也认为既然老牧不在这丫头身边,那他确实应该替老牧帮丫头把把关,点头道:“行,这免费工我愿意帮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