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自找的!”严简气呼呼地说,忽然又反应过来了,“谁是她儿媳妇啊!”
戚宁安大笑起来:“好,不做她儿媳妇,做我媳妇儿就好了。”
严简的脸通红的,这才谈恋爱呢,成天就把求婚、媳妇儿挂嘴边,难不成真要这么快结婚啊?不行,起码得多了解了解才行啊。
严简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咱们看个电影吧。”
戚宁安说:“可以。我去拿我的平板电脑过来。”
“算了,就用手机吧。”严简窝在他怀里挺舒服的,不想动弹了。
于是两个人凑在一块用手机看电影,电影还没演完,严简就睡着了。戚宁安也不叫醒她,自己看完了电影,关上手机和灯,也钻进被窝里躺下了。
严简睡得很沉,半夜里身边的人起来去洗手间都不知道,她只觉得睡得很舒服,前所未有的暖和。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中,顿时变得无比清醒,妈呀,这家伙昨晚居然没回自己房间去睡?她慌忙摸了一下身上,还好,衣服完整,身上也没什么不适,她略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君子。
严简赶紧掀开被子起来:“宁安,起来啦,今天要去公安局。”
戚宁安睁开惺忪的眼,怀里空荡荡的,心里有些小失落,咕哝着说:“早安。”
严简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赶紧起来,别太晚了,让你爸妈等着了。”
戚宁安也不磨蹭了,赶紧掀开被子起来,去隔壁房间洗漱,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来对严简说:“我觉得咱俩睡一个房间挺好的,省钱,也暖和,要不我一会儿去退一间吧?”
严简红了脸,含着牙刷模糊地说:“随便你!”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相认
要去见戚宁安的家人, 严简自然要好好收拾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她是出公差,肯定得穿制服, 然后化个妆吧,妆容精致就说不上了,因为水平不到那份上,只描了眉、上了隔离霜和口红,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戚宁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化了妆,两人出门上地铁, 赶上早高峰, 好不容易才挤上车, 被挤得快成肉饼了。严简被戚宁安护在怀里, 还是避免不了将口红都蹭到了他的外套上, 幸亏外套是黑色的, 看不出来。
下了车,严简说:“我口红都蹭你衣服上了。”
戚宁安回头仔细看了看:“没事,看不出来。”
严简从包里掏出手机当镜子看了一下,抿了抿唇,算了,不补了, 说:“谁提议的九点见面啊?咱们又不打卡, 完全可以晚点。这个点你妈妈他们出门也不方便啊。”不管是开车, 还是坐公共交通工具, 就没有不拥挤堵塞的。
戚宁安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说的。我平时七点半就上班了,没想起来北京是九点上班,而且完全不知道会这么多人。”他们那儿才两三百万人,虽然每天高峰期也拥堵,然而跟北京比起来,真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严简只好朝他皱了皱鼻子:“好吧,原谅你水土不服了。”
戚宁安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咱们那儿,这儿人太多了。”
严简听他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他不喜欢北京,就不会留在北京了吧。
按时到了分局,严简以为戚宁安的家人可能不会这么早到,没想到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说纪女士早就到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严简低估了父母想要见到儿子的迫切心情。
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有了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有几个拿着相机摄像机的记者,台上还拉了一个横幅“欢迎宝贝回家!”
他们一进去,那十几双眼睛便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一位身形消瘦、肤色苍白、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一看见戚宁安,便推开旁边人的搀扶,冲上来抱住了他,在他怀里失声痛哭:“阳阳!阳阳!你终于回来了!我是妈妈,是妈妈不好,妈妈把你弄丢了,妈妈对不起你!”
戚宁安抱着陌生的母亲,然而并不觉得有多陌生,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他眼眶有些湿润,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在一对中年人的搀扶下颤巍巍过来了,眼里含着泪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后面一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中年女性和一对年轻男女也走了过来,中年女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纪学君抱住儿子,哭着说:“我找了你好多年,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不是说想吃冰棍吗,妈妈给你买冰棍,回头你就不见了。”
戚宁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严简也热泪盈眶,转过脸去偷偷擦掉了眼泪。
墨绿色大衣的中年女人说:“好了,嫂子,现在阳阳已经找到了,应该高兴,坐下来慢慢说,不哭了啊。”
于是大家陆续坐了下来,纪学君一直抓着戚宁安的手不舍得松开,生怕一松手儿子又不见了。
戚宁安的舅舅纪立新给他们做了介绍,老人是戚宁安的姥爷,红色衣服的中年女人是他的舅妈,墨绿色大衣的女人是戚宁安的姑妈舒沁,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舅舅的儿子纪谦益,一个是姑妈的女儿郑沅芷。
戚宁安被介绍完了所有的家人和亲戚,便问:“妈,我爸呢?”
纪学君没有说话,舒沁春代她回答:“你爸爸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找到了,但是他现在估计回不来,我们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戚宁安不解地问:“我爸没事吧?”
舒沁春解释说:“别担心,你爸他的工作性质是这样,他们的科研项目属于国家最高保密级别,已经有十多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戚宁安听到这里,才稍稍放了心,只要没事就好,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我原来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弄丢的?”
纪立新告诉他:“你姓舒,叫舒矜行,矜持的矜,行为的行,名字是姥爷给你起的,出自《尚书》‘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希望你能从小事做起。90年10月28日出生,那天是重阳节,所以小名叫阳阳,这是你爸爸给你起的。那年暑假,你妈带你去酒泉探亲,回来的路上,火车在呼和浩特停靠的时间很长,你吵着要下车,你妈带你下车溜达,你想吃冰棍,你妈给你去买冰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纪学君又泣不成声了,她用手捶着胸口:“我当时要是牵着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戚宁安安抚着母亲:“妈,您别自责了,我现在也好好的。”
全家人都喟然叹息,如果当时他没被拐,家里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和变故了吧。
姥爷纪明启摇头叹息:“我们当时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你在内蒙丢的,我们一直都在北方找你,根本就没想到你被卖到南方去了,错过了最佳寻找的时机。”
纪立新问:“阳阳你的情况怎么样?你养父母知道你来我们吗?”
戚宁安摇头,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也隐约表明了养母并不想他来寻亲的态度。
纪明启说:“还是要告诉她一声,至少也得安排见个面,虽然她造成了我们骨肉分离,但也得感谢她将你培养成才。”至少外孙并没有成为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民工,这让他们内心的歉疚会少很多。
戚宁安只能先应下来,养母的工作得慢慢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