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别再来!幸之助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伸手拉开格子门,正打算如法炮製,然而里头的肃穆气氛令他到口的话语立刻又吞了回去;离他最近的妇人也抱着一个孩子,以指抵着唇要他噤声。
屋内有些阴暗,大白天的就点了蜡烛;阿缘头上包着方巾,长发扎成一束,她手上拿着长条状的东西,亮晃晃的,身旁燃了一盏油灯,不知做什么用?幸之助原本以为那只为让她瞧清东西,不料她竟拿着那亮亮的东西往火舌来回煨了几次,他终于瞧清她拿着什么,是刀!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阿缘面前躺着一个人,那双脚细长短小,八成是个孩子!她拿刀煨火,想对孩子做什么?
「这……」他开口,不禁冷汗直流!
待在孩子另一侧,背对着门口的姑娘是她女儿,他开口引起了她回头;幸之助这才发现她手上捧着铜盆,里面大概装了水。「妈,管理人来了……」
「若叶,专心点。」阿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下一瞬,她持刀的手用力往孩子的身上割!一旁关切的人见状皱起了脸容。不免让人以为那刀是刺到他。
孩子发出虚弱的哭喊;「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之类的安抚语句出自阿缘的女儿口中,她拧了巾帕,将之铺在男孩额际。
「镊子。」阿缘吩咐着,而若叶同样把器具煨过火之后再递出。「针线。」
幸之助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串过程;屋内并不很热,但紧张的气氛让人直冒汗,当阿缘手边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时,他也就如同经过一番煎熬,终获解脱般的松了一口气。
当阿缘正在开药时,若叶捧着铜盆向他走来;她微微行了个礼穿过他身边,幸之助偷瞧了铜盆里头的东西,一双老眼差点没给闭上。
没看错的话,里头不仅有血,上头还浮着一条长长的……哎!还是别回想的好!
若叶一派镇定,拉开格子门,把盆子里的水一股脑儿往水沟里倒。
他活了六十多年,还没亲眼目睹过这等景象——幸之助突然觉得,世上当真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