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往直前吧捕物少女

勇往直前吧捕物少女 女大夫3(1 / 2)

薰这回正待在船上,她缩着颈子,整件和服湿透了,还打了个大喷嚏;她披着披风御寒,勉强找了个角落安身,眾人来来去去,像是忙着调查什么事,几乎无人闻问她这个窝在一旁的小姑娘。

穷苦人家的她即便是生活在经常需要舟楫代步的京都没搭过船,对于船上摇摇晃晃的自然不能够适应,她觉得头好晕,一股噁心的反胃感顿时自喉间涌出——

「小薰,好些了吗?」一条披巾又往她湿漉漉的头发间披了过来,薰感觉耳际嗡嗡作响,但仍能分辨来者的声调与身分。

她皱眉摇着头,挣扎着从船板上站起,忍不住探出头往小木川里吐了一口酸水。而后她很快就被后头那个男人拎回船上。

「小心点!可别再掉下去了!」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忧心的太一。

她吸着鼻子,逸出嘴的辩驳已带着些许鼻音。「我知道!我没这么笨!」

半个时辰前,忽然听见有人来报,听说小木川上一艘船型屋有人落水,吾郎立刻领着她与太一出门,连同町办事处的大爷们撑船搜救;船型屋很快靠到了岸边,而她们跟着上船调查,船上的乘客扣除船夫只馀三人,其中一人就是掉到河里去的,四人都是南町里赫赫有名的店舖老闆娘,平时互有交游也不稀奇,可究竟为何突然有人坠河,详情并不清楚,目前町办事处的人正在里头讯问。

至于薰为何会落河?只是因为一隻停留在船型屋簷上的乌鸦。她一上船就发现那隻乌鸦,还特地询问了船夫那隻乌鸦是什么时候上船的?突然间,牠叫了几声,飞快地往北町的方向飞去,那叫声里的意思——薰立刻明白了,那隻乌鸦肯定知道整个案件发生的一切经过!

不能让牠就这么飞了!薰一心一意的想留下牠,情急之下似是忘了自己就在船上,才追没几步,先是撞上了太一,他却没拦住她,紧接着整个人便摔进了小木川!还好船夫身手矫健,赶紧救回了不懂水性的她,否则今儿个被河水冲走的,恐怕就不只久贺屋的老闆娘一人。

太一回话的速度仍是慢了,但出口的话真能让人恼火!「瞧见方才你追乌鸦的举动,我对这句话抱持怀疑。」

「你……」薰想回嘴,无奈身边太多人,她又不好直接跟他说那是为了查明真相,只能把话含在嘴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先离开这儿吧?雨虽不大,终究是还下着,你待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不等她反应,太一便先知会了吾郎,薰是半拖半拉的被他拉下船型屋,还戴上他的那顶斗笠挡雨。

由于下着雨,天气又冷,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几名曳船的工人忙着卸货;薰冷得只打哆嗦,寒风迎面吹来,而太一像是刻意走在她前头,替她挡掉了大半。

回到番屋的一路上两人没再多谈,目前番屋只剩阿双留守,一看见全身湿透的她,立刻扯着她进去换衣裳,还不停的问为什么会弄得一身湿;光是在阿双面前脱掉和服就已经够让她羞怯,如果再说出她是为了追乌鸦而掉进河里,恐怕就连她都要像太一那样嘲讽;薰于是只能支支吾吾,瞎说自己在船上绊着了东西,不小心跌入小木川。

「没受伤吧?」面对叹息的阿双,薰摇摇头,只顾着赶紧把乾净的衬衣穿妥,再套上窄袖和服,终于得以逃离这个尷尬的情状。

走出厢房,太一不见了,该不会又回到船型屋那儿去……薰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喷嚏,那喷嚏声势惊人,就连替她收拾衣服的阿双都吓了一跳。

正当薰搓着鼻头之际,番屋的格子门冷不防被人拉开。「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薰居然用喷嚏来迎接我,太不像话了吧?」

那轻快愉悦的揶揄来自于熟悉的嗓音,薰抬头一看,只见扎着头发,一身轻便的阿椿,手上捧着纸袋,笑瞧着她。

「阿椿姊,你回来啦!」

「原来如此,难怪太一前往二丁目时显得急急忙忙的。」

薰把方才发生的案件告诉了阿椿,阿椿一边听着,带来的那个纸袋也拆开,里面全是方才烤好的热番薯,她剥了皮递给薰,「先吃一个暖暖身子吧……天气这么冷,你该立刻回来才对。」万一病了该如何是好?

「这点冷不碍事,我吃了阿椿姊带来的番薯就会好的!」话才说完,薰又不争气的咳了两声。

阿椿轻拍着她的背,正巧阿双从外头回来了,许是把她的湿衣裳晾妥了吧?一瞧见阿椿又是一阵热络探问,问的不乏是阿椿她爹的状况以及家里面的事。

「都妥当了才敢回来,如今阿繁出嫁,我又赖在家里迟迟不来,番所这里可怎么才好?」

「有太一跟薰啊!」阿双睁大眼睛,说的理所当然。「不是我在说,太一这孩子我是越看越觉得不错……要是阿繁挑人的眼光能再更好些,挑到太一这种人选,我就不反对了!你们说是不是?」

薰与阿椿只得陪笑,赶紧也帮阿双剥了一个番薯。

「之前太一不是跟薰去了一趟阿繁那里?」阿双吃了一口,讚了声「甜」,又道:「阿繁一直跟我说你们两个人细心,薰安慰阿繁,太一负责英治,也是……男人之间比较有话聊,给太一这么一说,事情不都圆满了吗?我总觉得太一这人,来歷一定不简单……」

瞧她一个劲儿的猛夸太一,又是只对她们说,准没好事!薰与阿椿交换了一个眼神,飞快把手上的番薯吃光。「贵惹!不朱到大耶咖闷茶得肿磨样?(对了!不知道大爷他们查得怎么样?)」她搥了搥胸口,死命地把番薯往喉咙里吞!「阿椿姊你也想去看看吧?」

阿椿点头如捣蒜,薰立刻拉着阿椿一同起身,「不然咱们去看看,就算帮不上忙,四处走走也好!」

「阿双姨,还是得麻烦你了。」阿椿歉然的点点头,连平常惯用的十手都来不及拿,两个姑娘便连袂出了番屋,徒留下手上还拿了半颗番薯的阿双。

「这……」纸袋里的番薯还有好多颗,阿双先看看手上的,再瞧瞧桌上的番薯,不由得嚷道:「这我一个人哪吃得完!」

藉口逃离番屋时,雨势终于停了;薰拉着阿椿奔向船型屋停靠处的二丁目,顺便把如何落水的经过告诉阿椿;撇开同样知道秘密,生活环境却与她天差地别的千代,无论她在畜生那里听见什么可疑的消息,能够吐露实情的人,也就只有吾郎与阿椿了。

「所以你听见的是『菸』?」阿椿重复着那个字。

「对!阿椿姊,几个贵妇人不去料亭,也不去寺庙参拜,反而雇了一艘船往河道上划去,四个人窝在船型屋里,能够做些什么娱乐?又,什么娱乐非得要在船上才行呢?」

她们来到自身番也非一天两天的事了,先前的查案经验告诉薰一件事,像船屋,或是租赁供人出游的船型屋里,通常会发生在这种地方的案件都绝不简单,男女之间的幽会多半会约定在此处,隐蔽性足够,又或者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只消把东西往河里一丢便可安然无事。

所以久贺屋的老闆娘落水,应不会只是件普通的意外。

「你这样一说也有道理……」阿椿拉着她缓下脚步,「还有听见别的消息吗?」

「牠就只『说』了这个字,我原本还想多问一些的!」薰脸上不无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