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组长紧张的看一眼何组长,生怕姓高的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急急忙忙道:“好了好了,如果你真能完成这个目标,明年的建设费我就帮你申请,批不批可不是我做主。”
高校长:“市局领导在这里作证,我可不怕你们赖账。”
话里话外,匪气十足。
何伟义也觉得好笑,又看一眼坑坑洼洼的操场,干脆卖个人情:“县中学的操场确实也需要整修了,要是万一学生磕了碰了也不好办。”
他转头又问井熙:“你真有这个信心?”
井熙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何伟义本来就以为井熙是一个资历深,水平也很高的老教师,也知道她的本事,对她的话并不太怀疑。
但是县里市里的教育系统却一下子热闹起来,都在传说县中学牛皮吹破天,放话要考十个大学生出来。
“这个老阎王!十个大学生这种流言绝对是他传出去的!”校长暗恨道。
转头又担心的问井熙:“你确定真能考上十个?”
他之前在市局和县局的领导面前承诺考上四五个,其实是精心算过的,这次月考头几名都冲到四百多分了,考上大学的希望很大,要是后面再冲上来一两个,这任务不就超额完成了嘛!
谁想到,临末了又被那个白面阎王给阴了一把,这下子县里市里可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二十个问题也不大,”井熙却很轻松,“校长您尽管放心。”
校长叹口气,也只能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了,反正除了后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很快,大禹中学的王校长也听到了县中学的传言。
他最开始只觉得好笑:“老高还有这个底气放大炮?也不怕把他的腰给折咯。”
可是听到井熙的名字,王校长又觉得这个笑话不太好笑了。
作为有轻微收集癖的优秀校长,他对这么一个出色的学生流落在其他学校,只觉得万分心痛。
而且,井熙这个学生,水平确确实实是不弱的。
王校长也看过井熙的文章,虽然不觉得她比自己学校的老师水平高,但是比县中学那群老师,总归是不会弱的。
这么一想,心好像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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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长现在最恨的,还是那个写匿名信的,千方百计找到县局的熟人,要他帮自己打听打听。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那么好查,他们又不是警察,一时半会也搞不清究竟是谁寄的。
冯源青却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教导主任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总是故意找自己的麻烦,他无缘无故都被骂了好几次了,偏偏有委曲都没地方发泄。
姚佳羽最近也彻底翻脸不认人了,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提分班,跟着那个井熙也不知道在捣鼓个什么劲。
她一个肉联厂厂长的千金,舒舒服服躺在她爸的功劳簿上不就行了,费那个劲考大学干什么呢!
他后来好几次在提分班的周围徘徊了很久,既想重新引起姚佳羽的注意,又想狠狠教训一次井熙,可惜一想到校长又怂了,最后什么都不敢做。
冯源青一想起井熙就生气,他重重的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可惜石子却一下子钻进他的鞋子里,还狠狠硌了他一下。
“怎么连个石头都欺负我。”冯源青单脚跳着折腾了半天,才把那块小石头弄出来,很不爽的一下子丢开,可惜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又正好被教导主任看见,抓着他狠狠骂了一通,说他乱丢东西,破坏公物。
这都什么破事呢!
其实冯源青现在也不太敢缠着姚佳羽了。
那个女人不但翻脸不认人,而且还特别冷酷无情,不理自己就算了,稍微多找几回,人家就直接告状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
然后教导主任又是一番尖酸刻薄的嘲讽加威胁,臊得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才好。
可即便是这时候,冯源青想的也不是好好学习把成绩赶上去,而是怎么拾掇自己,让那两个女人一见到他就后悔。
最近冯源青看上了一双港岛弄过来的运动鞋,雪白油亮的人造革皮面,上边是漂亮的花纹,比绝大多数人穿的白球鞋看上去洋气多了,只可惜价格也贵得多。
冯源青很想买,可惜自己钱不够,他妈那里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就连端出厂长千金的名头都什么没用了。
“真是倒霉催的!”他想了想,就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准备翻出学校去,看有什么路子弄点钱。
刚翻到一半,有个女生笑吟吟在墙边上跟他打招呼:“哟,准备去哪啊?”
冯源青先是紧张了一下,看清旁边是谁又放松下来。
这女生也是一班的学生,但是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的头发烫成炸起来的波浪头,嘴上还涂了口红,看上去花里胡哨的。
听说,她在街面上也混得很开。
可就算这样,教导主任也从来不敢管她,据说是因为这女生家里有点背景。
果然,黑山老妖就是个墙头草,只敢欺负他这种无权无势的。
一想到这个,冯源青出人头地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我准备出去玩玩,你去不去?”他对这女生笑。
这个女生长得不如井熙漂亮,家世也比不上姚佳羽,但是,冯源青看得出来,这个女生喜欢自己。
冯源青喜欢在女孩子仰慕的眼神中,获得巨大的成就感和征服欲,那是连球鞋和录像厅都比不了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