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转头就被张工和单志平惊慌失措的抢走了她手上的工具,生怕多日来的努力因为她的手残而毁于一旦。
啧,不就是不小心拧坏一个螺丝嘛,重要的零件她又不会碰!
虽然愤怒于这两个人的不解风情,但是很快,更有挑战性的工作,还是吸引了井熙全部的注意力。
工作,果然是恢复心情最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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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考结束,井家就满心欢喜的盼着井熙回家。
最近这半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井熙已经很久没时间回家了,就算回来,也是匆匆忙忙走一遭,拿点衣服被褥什么的,姐妹俩甚至好久都没好好说过一次话了。
井媛也知道妹妹现在忙着高考,时间紧张,但是好容易等高考考完,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
后来又听人说,考完以后还要填志愿,等志愿填好了,考生才能离开学校。
于是家里人又等了一周,可是等到昨天说县中学都已经放假了的时候,井熙依然没有回来,只传来一封口信,说是考得不错,要家里人不要担心,但是她还有点事,可能要晚几天回家。
听说这事,厂里一时间传什么的都有。
有说井熙这次考砸了,所以不好意思回家的。
有说她是在县里谈了一个对象,还跟那对象同居的。
第二天,市里两个校长又来了一趟,说是找井熙有点事,没看见人就走了,但是玄玄乎乎的传言也更多了,还有人说井熙是骗了两个校领导的钱,拿着钱跑了。
这下子,井家人是彻底坐不住了,井媛干脆跟厂里请了假,特地到县城找一趟妹妹,问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按着井熙给家里的地址,井媛在县中学的边上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院,屋子的门甚至都是坏的,一个角歪着,勉强合在一起。
井媛敲敲门,从里头却出来一个男同志,看上去二十来岁,长得还算体面,井媛却被狠狠吓了一跳。
她想起之前厂里的传闻,说是妹妹和个男的同居了,闹得名声很坏。
井媛紧张的吸口气,小声问:“同志请问下,我妹妹井媛在这里吗?”
她还指望着自己找错地方了,没想到这男同志却点点头,返头朝着屋子里喊:“井熙,你姐来找你了。”
井媛被吓得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井熙从里头出来了,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藏蓝色大工服,戴着麻布手套,手套上还沾着些机油,看上去跟厂里的维修工差不多。
井媛抽气抽得更厉害了。
井熙也很惊讶姐姐怎么突然找过来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井媛慌慌张张的看一眼那个疑似妹夫的人,拉着井熙直接就往里屋去。
院子里一个大棚子,里头似乎放着台机器,井媛也没仔细看,再往里走,是三间睡屋,井媛看了妹妹一眼,问她睡哪间。
井熙被姐姐慌慌张张的模样吓了一跳,老实说自己睡最左边那间屋子。
井媛就直接把妹妹拉了进去,关上门,先是紧张的打量一圈,发现没有男人的痕迹,才长舒了一口气。
“姐,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慌里慌张的?”井熙还是一头雾水。
井媛直接把妹妹拉在床边坐下,问:“你老实跟姐说,这次你高考是不是考砸了?”
井熙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啊,我考得挺好的,不是还特地给家里捎口信了嘛。”
“那你怎么不回家?厂里现在传什么的都有,还有说你考砸了不好意思回家,跟人私奔了的呢!”井媛说。
井熙听得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井熙叹口气:“姐你们真误会了,我考得挺好的,这次志愿填的清北,录取通知书应该过一段时间就能下来,我也没跟人私奔,晚几天回来是为了修一台机器。”
“修机器?刚才门口那男的也是修机器的?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被人传闲话?”井媛还有点生气。
“真不是孤男寡女,还有个老工程师一起呢,就是刚才那人的师父,”井熙好笑,又伸出头问了一句,“单志平,你师父人呢?”
单志平还在棚子里捣鼓,闻言回了一句:“师父馋酒了,说是去买一小盅再带点下酒菜,一会就回来。”
井熙对姐姐耸耸肩。
“那你也不能说不回就不回啊,家里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对了,昨天大禹和市一中的校长还找你来了,看见你没回,说是过几天再来一趟,人家两个学校的大校长,怎么反反复复的找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井媛原本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妹妹道。
井熙也想不明白那两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摇摇头:“可能还是关于志愿的事情吧,不用管,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井媛另半口气也松下来,“那你这边还要多久才能修好?爸妈都急着等你回去呢。”
井熙露出得意的笑,拉着井媛:“姐你来得正好,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所谓的好东西,就是一台灰扑扑的机器,看起来跟屠宰场的绞肉机也差不了多少。
“你修的就是这玩意?”井媛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看妹妹一脸兴奋的模样,大概猜这台机器应该挺了不得的。
井熙告诉她姐姐,这是一台工业机床,而且还是一台自动化极高的工业机床。
看姐姐一脸听不明白的模样,井熙说:“姐,我来给你变一个魔术。”
然后她从墙角拿来一个粗钢锭,放在车床的固定槽里,按了几个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