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摇了摇头,说道:“我无意染指庸国的权柄,国师可以不用费心。”
那奴良海随即又跑出来一个更大的诱饵,说道:“既然这两样都不合,我以玄武集命魂图来换去蛇种如何?虽然我手里的玄武集有些残缺,但也只差了二十八团命魂,你的手里亦有蛇种,应该比我更擅长推演命魂图,十阶命魂图的价值无可估量,你亦应该知道当初庸国一统天下的时候,修炼玄武集的庸国皇室子弟,出过许多横扫天下,武力强横之辈,此时想起,亦会让人忍不住对前人的煊赫武功,生出难于匹敌的感慨。”
我心头微微一动,忽然明白了那奴良海开出这么多诱人价码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我等每一次拒绝,都会让他猜出来,我手底有什么东西,比如我拒绝八阶虚相的力量,很可能我修炼的命魂图,在品阶上远远超出太狱兽命魂图,甚至就连第二虚相也强过了太狱兽,所以才会不被诱惑。
我觉得了庸国国师之位,不是背后的实力太强,完全瞧不上庸国的国师之位,就是我无心权势,另有图谋。
凡此种种,只要逆向推敲,我将再无任何秘密。
也幸亏我得了蛇种之后,又修炼了蛇巫神法,智慧也在提升,识破了这一点,给出了许多真假参半的回答。
我连续拒绝了那奴良海提出的十多种建议,忽然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国师能够协助我做一件事儿,我可以赠送国师完整无缺的玄武集,国师需要蛇种,也不过是为了推演玄武集,若是我可以赠送全本的玄武集,国师又何必绕一个圈子?”
那奴良海全身微微一震,我们现在都在那奴良海的精神深处,他的形体就是他的意志所化,有此可见这位庸国的国师,心底究竟有多激荡。
那奴良海毕竟是做惯了国师的人,又是八阶虚相级强者,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微微一笑,问道:“你如何能够证明,自己的手里有全套的玄武集?”
我微微一笑,答道:“就凭我大天魔宗监察使的身份。”
那奴良海绝对是智慧渊深如海的人物,要说这等人物会被羽翩跹迷惑,我是一万个不相信,如果那奴良海刚才没有说谎话,他纵容羽翩跹的目的就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想要通过羽翩跹跟大天魔宗搭上线索,获得一卷十阶命魂图。
我在羽翩跹面前“暴露”过,大天魔宗监察使的身份,羽翩跹或者不会想过跟那奴良海告密,但我却不信那奴良海没有别的办法,探查出来羽翩跹的口风。
就如在我的面前,绝大多数人是没有可能保住任何秘密,那奴良海纵横天下多年,绝对不会没有相应的办法。
那奴良海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你能拿出来太古魔经,我都会更多信三分,毕竟大天魔宗真个有这一卷魔经,但若说大天魔宗有玄武集……我是不信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天魔宗的确没有,我想要请国师做的事情,也跟玄武集有关,这件事情说起来复杂,不如三日后我与国师面谈如何?”
那奴良海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这才催动了蛇种的力量,猛然从那奴良海的精神深处退却,并且在临走的时候,引爆了那奴良海身上的蛇种。
以那奴良海的力量,这团蛇种自爆,也伤不到他分毫,但却足以切断他跟我之间的联系。我没有能耐,凭一枚蛇种就控制这位庸国的大国师,所以就干脆把那奴良海手中的蛇种引爆,也借此断去那奴良海对我的感应。
在我有了防备的情况下,那奴良海再想要获得蛇纹刺青,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也是我预先防备的手段,至于三日后跟那奴良海的“面谈”,其实我觉得,他就不应该期待,我并未有打算跟那奴良海合作。
我本来还有心想要见一见这位大国师,但见过了一面之后,我有十成把握可以肯定,那奴良海也修炼的玄武集,甚至修为都未必弱于他的太狱兽命魂图,这位庸国的大国师实在太过危险,我还是尽量离他远一些好了。
三日后“面谈”云云,不过是我打算逃出日月城,所用的缓兵之计。
二十二、硬挑
“我根本搞不定这位大国师,而且庸国也没有木魅和赤魃的精血,大蛇教的传播,完全不需要我亲自在场……所以,还是赶紧撤退吧。”
我甚至连东西也不必收拾,因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直接离开了四海商社,借助无魇世界的遮掩身形,在半个小时后,就已经把日月城抛在了脑后。我为了谨慎起见,并没有去寻找雷煌,史玄音他们,而是一路向大夏国进发,同时也传了消息给雷煌和马泽南,让他们也掉头往大夏国方向。
我逃离日月城之后,就感觉到有一股危机感徘徊不去,所以一路上用尽了各种手段,除了血祭之环没有暴露,我所能知道的办法,都用尽了,但却仍旧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到了第三天头上,这股危机感忽然隐去不见,但我却并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因为我确定,那是一直追踪我的人,决意正面现身。
当我穿越一片茫茫草地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赤足穿着粗布短衣的中年男子,就像是标枪一样站在那里,他就如山岳一般巍峨,不可撼动。
我虽然从未见过这个中年男子,但却有十成的把握,确定他就是庸国的大国师那奴良海,尽管他和精神深处,意志所化的形象略有区别,但那股气派却是谁也没有办法模仿的来。
那奴良海看到了我,露齿一笑,说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想也没有想,轻轻一声长啸,就把血焰锤飞掷了出去,直奔那奴良海的面门。
这位庸国的大国师,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一按,高达七阶虚相级神兵的血焰锤,就好像是砸中了一座山一样,给那奴良海一根手指头就崩飞上了半天空。
我急忙一跃而起,抓住了被弹回来的血焰锤,那奴良海脸上忽然浮现一层红晕,然后才满足的叹息一声,喝道:“已经许久没有品尝到被人重伤的感觉了,你刚才的一击,虽然尚不足以击杀我,但却能让我受创,已经是非常难得。”
我抓住了血焰锤,立刻就召唤神武天雷铠,在我突破到七阶虚相之前,神武天雷就不能让我的实力增幅到提升一个品阶的地步,最多只能让我的妖雷异电之力强横数成。
武装上了神武天雷铠之后,我立刻就发动了御雷九变中最强横的变化,把雷霆战车催动了起来,全身都化为雷电光球,然后冲着那奴良海就横冲直撞了过去。
那奴良海的太狱兽命魂图,已经修炼至大圆满,八阶虚相级修为跟七阶虚相级修为,虽然只差了一级,但实力的差距,却大的不可思议。我没有半点把握,能够取得跟那奴良海战斗的胜利,所以我就抢先下手,希望能够先下手为强,只要逼得那奴良海露出一丝破绽,我就有可能逃出生天。
至于突破目前的困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现在可还没有想好,那奴良海能够追上我,必然有独门的秘法,我就算能够暂时避让开那奴良海,迟早也要被他再次追上。除非我能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追踪,然后才能有个靠谱的办法,彻底摆脱此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必须要打过,而且占了便宜才成。
那奴良海面对我如此气势汹汹的一击,双肩微微一耸,他的命魂图太狱兽就此地面浮空而起,化为一座满身都是眼睛,宛如小山一般的庞大怪兽。
我一记血焰锤才攻击到了那奴良海的身边,就感觉身边无数虚空吸扯,就好像要把我撕扯无数碎片一样。
“这就是太狱的真正威力吗?比我料想的还要强横。”
我催动了血焰锤,让这件七阶虚相级神兵发出惊天巨震,登时把虚空都打塌了一片,从而摆脱了太狱虚相驾驭虚空的能力。脱困而出之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就逃,但那奴良海却不肯,他伸手一指,就有无数虚空碎片滚滚而来。
这些虚空碎片,每一片都是破碎的空间汇聚,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物质能够经受得住这些虚空碎片。那奴良海修炼的太岳兽命魂图是最善于操控虚空的妖兽,这一点来讲,就算太岳龙都比不了太狱兽。看着满空翻飞,化为了一条彩虹般河流的虚空碎片,我的脑袋也发胀了,只能催动了血祭之环,想要收取这些虚空碎片。
事实证明,我实在把某些事情想的太好了,血祭之环在刚刚接触到了那奴良海的虚相之力,就轰然一声崩溃掉了。
虽然我很快就可以把血祭之环修炼完整,但在这一瞬间,我却失去了跟所有的手下人联络。
这位庸国的大国师,战斗经验之丰富,实力之强横,简直是我未曾预料。我跟那奴良海交手了数十招,每一次都是我在吃亏,被那奴良海这位八阶虚相级的实力派,虐杀的满地找牙。我本来还以为,黑暗世界土着的战斗经验都不出色,凭我的实力,不是没有可能跟那奴良海战一个平手。但是那奴良海的战斗经验之丰富,还远远超过了我,他坐镇庸国数十年,早就成了庸国的守护神,若是没有一场接一场的战斗,如何能够坐稳这个位子?倒是我自己思忖的太过理所当然。
血祭之环才崩溃,那奴良海就把太狱之力化为一口长剑,紧紧的追着我,把我所有的魂力变化金属封死,逼着我跟他硬拼了一记。
我仗着妖雷异电之力,扛过了十多拨的攻击之后,这才悍然发动了反击,我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再也没有办法保留实力,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寻找到千钧一发的生机。
在下一个瞬间,血祭之环重新打开,七头血骷髅忽然一起飞出来,跟血焰锤一样,绕着我身外的血夜叉虚相,盘旋飞舞。
开战至此,我和那奴良海都已经是手段尽出,谁也不会再多考虑别的。
我仗着妖雷异电之力和雷霆战车,可以把速度发挥到极致,这才不至于立刻被那奴良海斩杀当场,可就算我如何拼命反抗,也渐渐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宛如一座大山兜头落下,让人生出了没法与之抗拒的胆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