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里的太子爷

玉佩里的太子爷 第70节(1 / 2)

秦沂叹了一声,不再避讳,伸长手把楚锦瑶完全圈在怀里:“别哭了。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然而秦沂嘴里说的好听,心里却在想,不拒绝就是默许,所以他大大方方把手放在楚锦瑶肩背上,更甚者还体验了一下手感。

楚锦瑶抱着膝盖哭了很久,直把这段时间的压抑委屈都哭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只有一个人,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人注视着她,保护着她。她就说在齐泽离开后,有一段时间她做什么都特别顺利,她以为是上天保佑,可是老天爷那么忙,哪会保佑什么人呢?

哪里有那么多幸运顺遂,只是有人刻意挑选过,然后才放到她身边罢了。

楚锦瑶少有地情绪失控,等她心情慢慢平复了,脑子也恢复了工作,这才僵硬地意识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动作。

他什么时候坐过来的?这要怎么办,动还是不动?

楚锦瑶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躲在膝盖里装哭,秦沂又等过了一会,实在忍无可忍,强行把她的脸从膝盖里抬起来:“我问你,今日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初八。”

“外面烧着的是什么?”

楚锦瑶顺着秦沂的指示看去,脸不知不觉红了:“喜烛。”

“那好。”秦沂抬起楚锦瑶的下巴,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我陪你闹了半个晚上,你又哭又笑,现在应该尽兴了吧?接下来是不是该你听我的了?”

“其实我还有些地方不懂。”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抵,楚锦瑶看着秦沂的眼睛,异常诚实地说,“如果是你一个人,那当初你不是在边关吗,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玉佩里?你一个人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秦沂强行按住楚锦瑶的头,手臂上稍稍用力,就压着她朝后倒去。楚锦瑶不受控地往后仰,心里惊讶,反射性地想抓着什么东西:“等一下……我还没问完……”

“以后再说。”

“不行,我得洗一下脸……”

当天夜里,他们俩都闹到很晚才睡。侯在外面等着送水的公公下人,轻轻在心里啧了一声。

太子大婚是全朝的大事,寻常人家的新妇婚礼上忙一天,等第二天去拜见公婆后就能歇歇了,而楚锦瑶却不行。她都觉得自己刚刚睡下,外面马上就传来敲门声。

“太子,太子妃,时候到了,该起了。”

楚锦瑶睡得迷迷糊糊,她想,今日玲珑为什么这么早叫她起床,似乎天还没亮。楚锦瑶朦胧间感觉到身边的被褥微微一陷,她心里一惊,撑着睡意挣开眼睛,便看到满目的大红。

入眼是大红的帐顶,上门绣着精致的龙凤花纹,楚锦瑶慢慢想起来,她昨日已经嫁人,这里不是她的闺房,而是慈庆宫。

秦沂也被声音惊醒,他已经坐起身,去床外披了中衣回来。他本来打算进来唤楚锦瑶起床,没想到掀开帘子,楚锦瑶已经半支着身体坐起来了。

“醒了?我还打算让你多睡一会。”

楚锦瑶低低嗯了一声,声音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她虽然已经坐起来,但是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她用冰凉的指尖抵着眉心醒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她的里衣微微散开,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和半截若隐若现的香肩。因为她一手还撑着床铺,露出来的那半边锁骨凹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而美人云鬓散乱,衣领松散,正柔弱无力地陷在大红锦被中,眼角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惺忪。

秦沂忍不住又坐回床上,自从他十岁被册封太子后,他便再也没有赖床、睡回笼觉等习惯了。可是如今,他坐回床沿,给楚锦瑶拢了拢衾被,眼睛越朝楚锦瑶若隐若现的锁骨看去,那眼神不知道是想替她拉上衣领还是彻底拉开。

“要是困得话,要不再睡一会?他们多等一会没什么。”

楚锦瑶还没有说话,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作势要起身:“不行,必须得起了,今日要朝见皇上皇后,万万不能迟了。”

楚锦瑶半跪着起身,艰难让自己从温暖的锦被里出来。然而随着她的动作,衣领散的更开,几乎能隐约看到其间沟壑了。楚锦瑶本来迟钝的脑子被外面的空气一激,突然清醒过来,她发现秦沂的眼神不太对劲,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顿时又羞又恼,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衣领,红着脸低喝:“你干嘛?”

秦沂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床沿站起,说道:“快更衣吧,翟衣不好穿,一会还有的折腾呢。”

“好。”

楚锦瑶依旧捂住领口,秦沂看了一会,问:“你怎么不动?”

楚锦瑶真是无话可说:“你站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昨日睡得晚,她沐浴完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胡乱穿了里衣就睡了。也就是说,楚锦瑶除了外面这件白色的宽松细绸衣,里面并没有穿其他。

太子的婚床极大,放着新衣服的箱笼就在床上。可是,秦沂站在这里,这让楚锦瑶怎么换?

“为什么不能?”秦沂说,“外面女官已经等了许久了,你快点。”

仿佛是为了印证秦沂的话,他话音刚落,门外的宫女加大了声音又喊:“太子殿下,太子妃,该起了。”

宫嬷嬷也跟着焦急地说:“太子妃,您起了吗?”

秦沂一脸“你看果然如此”的模样,继续站在床边,语气淡然地说:“外面已经等了很多人了,你总不想以这个样子去见那些女官吧。”

楚锦瑶红着脸,气恼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当然知道昨日的情况,可是现在竟然还说这种话!楚锦瑶因为小时候什么都是自己做,并不习惯被人伺候,即便逼着自己适应长兴侯府的生活,也是自己穿好贴身小衣,套上中衣后,才由玲珑等人侍奉着穿外面的衬裙、袄裙。

因着她是半路才回来的,所以楚锦瑶一直要求自己端庄守礼,处处注意,哪能干当着丫鬟的面穿小衣这等事呢?更何况外面还有严肃周正的女官……楚锦瑶气得不轻,可是时间耽误不得,她换衣服后还有上妆,已经没时间了。楚锦瑶只能脸红欲滴,咬牙切齿又低低地说:“殿下,我里面还没有穿衣服。劳烦你先出去,我要换小衣。”

秦沂听着这番话,脸上还好,耳尖却立刻红了。他偏头咳了一声,这次就先算了。秦沂转身去了外面,而心里却在想,呵,本太子想干的事情,什么时候落空过。

楚锦瑶见秦沂出去,立刻拉下最里面的床帐,飞快地从床上的箱笼中取出全新的小衣,手指如飞地系上扣带。她本来还防备着身后,结果发现秦沂在这方面还算君子,要么不出去,要是出去了就不会回头。

等楚锦瑶系好小衣,又换上干净的白稠里衣后,屋外的宫婢女官已经进来了。一大波人去伺候秦沂,而女官和玲珑几个丫鬟则捧着梳洗用具,停到楚锦瑶跟前。

楚锦瑶赶紧下床更衣。今日要朝见皇帝皇后,以及众多皇室宗亲,要穿最郑重的皇太子妃翟衣。因为和秦沂耽误了太多功夫,楚锦瑶更衣梳洗时一直匆匆忙忙的,险险在预计的时辰前打点好一切。

楚锦瑶顾不上吃东西,带着满身环佩朝外走去。秦沂已经等在外面了,等楚锦瑶转过帘帐,猝不及防地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

昨日她盖着盖头,绝大部分只能看到自己的裙角。她只知道秦沂穿着红色的礼服,但是礼服具体是什么样,其实她都记不清的。

然而今日,秦沂换上了皇太子冕服,全天下仅次于帝王冕服的尊贵服饰。冕服用色崇古礼,是庄重的黑色,肩膀上绣着精张牙舞爪的龙,背后、袖口都绣着古老的纹饰。他腰间还系着朱红色的蔽膝,靴子亦是红色,身周挂着繁复琐碎的玉佩、绶带。秦沂本就颀长,眉眼亦是那种有攻击性的漂亮,换上这身黑红搭配的盛大冕服,凌厉和艳色搭配适宜,竟然意外地契合他的气质。

秦沂眼前垂着九道珠旒,看到楚锦瑶的视线,他转过头来,冕上的垂旒也跟着晃动。

“怎么了?”

楚锦瑶看着秦沂身上的衣服,由衷道:“殿下龙章凤姿,威仪自成,让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