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与齐烨书无法,只能在门外候着。南嘉木抽空将庄磬的下落烙入传音符,犹豫了会,南嘉木还是提醒一句,让赵妍小心庄岩与周衡。
闻衍沉着脸大步走向中正殿,中正殿中闻铮正与闻繁在说话, 见闻衍气势汹汹地走进,两人皆是一愣。
闻铮眉头一皱, 斥责道:“你这像什么样子,未曾通报擅自闯殿,往日规矩全学到狗肚子里了?”
闻繁默然不语, 不过眼底带笑,显然很高兴闻衍被骂。
闻衍直直地盯着闻铮,质问道:“家族发给我的丹药,为何会有妖兽血?”
闻铮眉心一跳,怒道:“丹药中放妖兽血,再正常不过了,你在这发什么疯?”
“我分明与你说过,族里分给我的丹药里不能出现妖兽血。”闻衍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面色愈发阴沉下去。
闻繁此时搭腔,“二弟,族中事多,叔叔他忙得焦头烂额,暂时没顾上也是有的。”
闻衍不看闻繁,只盯着闻铮。
闻铮却是冷笑:“家族子弟那么多,丹师炼药负担那般重,哪能给你特权,专门拨个丹师给你炼药?家族分配给你丹药,与你资源修炼,反倒给错了不成?”
“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闻衍望着闻铮,眸子愈发漆深,甚至不自觉的扩散瞪圆,散发着冰冷地幽光。
闻繁再次开口:“二弟,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体谅叔叔。叔叔是族长,族中大事小事皆得叔叔过目,难免有疏忽之处。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吩咐下边人一声,以后专门去外边给你订不添加妖兽血的丹药。”
闻铮对闻繁露出满意之色,望向闻衍的目光愈发不耐:“不必如此,他不过是闻家普通弟子,一切按规矩来,哪能因他为我独子而由着他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了,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获取,何必劳累家族为他一人奔波。闻繁,我知你疼爱闻衍,但日后你会是族长,不能由着感情用事。”
闻繁温顺地应了。
闻衍望着这样的闻铮,心中失望愈深。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失望,闻铮总能让他更失望,他也累了。
对,他长大了,他长大了。
闻衍咬牙横眉点头,转身大步流星走出门外。
走得远了,还能听见闻繁在安抚闻铮:“叔叔,二弟还小,不明白叔叔你的辛苦,等他长大了就好。”
“长大?他还不够长大吗?他是二十岁,不是十岁!若他有你三分之一懂事,我也不必如此生气……”
……
站在殿外庑廊的闻衍听得里边叔慈侄孝,眸子愈发冰冷。他走到殿外幽径,禁不住胃内恶心泛起,倚靠着大树干呕几声,却什么都未呕吐出来。
闻衍知道丹药早被自己吸收,但他就是禁不住想吐。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所食丹药中掺杂妖兽血,恶心之感止都止不住。
闻衍幼时曾被敌对家族修士掳走,却被一鸟类妖兽所救。那鸟类妖兽将他放到它背上,见他兴奋,便展翅高飞,带他在天上自有翱翔。他不知那妖兽是什么,但心中止不住的亲近。
幼时的自己,完全不怕那妖兽,反倒喜欢在它背上攀来爬去,而那妖兽,从来不会生气,总是以一种慈爱又宽和地目光望着他,任他调皮捣蛋。
后来,闻衍再也没见过那只鸟类妖兽。
那时的闻衍沉浸在母亲抛弃他的悲伤之中,没发现它许久未曾出现,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妖兽已经消失许久。
自那之后,闻衍便染上了不服用含有妖兽血丹药的习惯,或许是为了感激那只妖兽,他下意识的便这般做了。
此时他知道自己平时修炼疗伤的丹药加了妖兽血,身体心理皆止不住的反感厌恶。
等呕到无力,闻衍才失魂落魄的走出三院。
齐烨书与南嘉木一直在那等着,见闻衍面色苍白,唇色寡淡,心中皆是一惊,齐烨书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问道:“闻衍,你没事吧?”
南嘉木上下打量闻衍,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对齐烨书道:“先回院中。”
闻衍难得有这片刻软弱之际,他倚靠着齐烨书,任齐烨书将他搀扶。
闻衍回到院落,对两人说声“自便",便走向演武场取出长刀,继续练习基础刀法。
南嘉木知道闻衍想通过运动发泄,也不打扰他。他让齐烨书留意闻衍心理状态,再次离开南府,去了春生阁。
昨夜南嘉木以练气修为连诛三筑基的凶悍之事扩散开来,大部分筑基歇了心思。但也有那等自认实力强劲的贪婪之心不减,加之舍不得南嘉木这只肥羊,决定今日准备更周全后再狩猎,然而等瞧见南嘉木修为之后,彻底歇了心思。
南嘉木走在烟柳小巷之中,神识从藏在黑夜中的修士一一扫过,满意地瞧见他们识时务地收手。
再次踏入春生阁中,此次不用绿袍修士引路,他径直去了叶赟小院之中。
叶赟听得动静,眼珠子转了转,盯向门口,目光中盛满期待之色。
南嘉木先检查了下符箓,见没有任何触动,心知春生阁恪守规定,并没前来窥探叶赟,当即松了口气。他伸手将符箓收回,推门而入,正好撞入叶赟目光之中。
南嘉木一愣,叶赟的目光未免太过柔和,就这么想念他吗?南嘉木心生一丝怪异之色,随即找到了解释,叶赟这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故而期待他过来。
南嘉木笑着上前,道:“明天我给你带话本。”
南嘉木往地上扔了颗炼成小型游乐场的黑石,红宝石从藏灵玉中飘了出来,欢欢喜喜地继续玩乐。
南嘉木见红宝石玩得自在,也没管它,在叶赟床边坐着。
叶赟经过一日努力,破开了喉咙禁制,禁不住开口:“你来了。”
南嘉木面露奇异之色,叶赟专注而期待地盯着南嘉木。
南嘉木笑道:“咱俩运气不错,禁制竟会慢慢失灵。我之前还在担忧禁制不解,你怎么办,此时禁制会失灵,真是太好了。”
叶赟闻言有些失落,开口道:“我解的。”说完继续专注而期待地盯着南嘉木。
“你解的?”南嘉木这下是真的讶异了,叶赟在符文上的造诣经这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