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秘境很是神秘,谁也不知道在里边会经历什么,每个修士的经历都会大不相同。越是神秘未知越是惹人期待。
但正因为期待,一时之间没人敢上前。
南峰瞧着大荒界这群恐前顾后的修士,眼底轻蔑之意一闪,一拉南雅,率先驾驭飞行器进入那个白色漩涡之中。
白色漩涡将南峰南雅吞入,许久未曾出来。
因为有吃了螃蟹的第一人,剩余的修士跃跃欲试,有那等散修见机得快,紧随南峰南雅也钻入漩涡之中。
此时并非谦让之时,那些宗门大修士也陆陆续续得一窝蜂进去,很快数千人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唯留南嘉木与叶赟还留在外边。
南嘉木目光落到维扬秘境的入口之上,又望望即将落山的余晖,与叶赟道:“走吧。”因虚塔悬空四十九日,想进入其中的修士在这等时日皆能汇聚于此,故而维扬秘境只在第四十九日时才开启。
说时一日,其实只有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内未曾进入其中,便与机缘失之交臂。以往维扬秘境开启之日望望会一番争斗,此次却进入修士有数,倒显得井然。
南嘉木与叶赟最后进入维扬秘境之中,随着余晖光线一一收走,金门与白色漩涡渐渐的消失于空中,自此维扬秘境入口关闭。
南嘉木与叶赟一入维扬秘境便失散了,且直接被困到一间白色的屋子里边。屋子并不大,像是个静室,只五米长宽高大小。
南嘉木纵目一望,四面皆墙,并无门窗。南嘉木第一反应竟是,幸好不用呼吸,不然都没换气的,岂不是要憋死?
南嘉木为自己的念头逗乐了一瞬,取出心剑击向白墙。
心剑击中墙壁的瞬间,本来空无一物的白墙之上忽然闪烁着一道道规则,这些规则将心剑的攻击吸纳墙体之中,之后墙体又恢复成白墙。
这是由规则构成的房间,而南嘉木的修士不足以让他破开这规则之墙。
南嘉木面露异样之色,他取出鸿蒙书页以神识翻看,想看看鸿蒙书页之上有没有这白房子的记载以及破解之法。
然而鸿蒙书页刚从识海中出来,便从南嘉木手中飞走,这力道大得,连南嘉木都未能控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鸿蒙书页化作一道紫光跃如白墙之中。
不过须臾,白墙之上规则闪烁,有符文自上显现,南嘉木定睛一看,发现其实呈现的正是《大乘真经》。
观自在,行无常,无量义,说大乘真意。
这是《大乘真经》的开头,也是南嘉木的修炼的主功法,更是他的道基。
而这次重看功法,南嘉木发现自己多出不少感悟,这些感悟好似有一位修炼《大乘真经》的前辈正在前方谆谆教导,将自己的经验与感悟输与南嘉木。
这是鸿蒙书页跃如白墙之中白墙反馈给南嘉木的感悟,南嘉木起初还心生怪异之感,随后便被沉浸在这无穷无尽的感悟之中。
修炼无岁月,甲子不知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嘉木睁开了双眼,好似历经沧桑,又似跨过历史长河,身上带着厚重之意。他眨眨眼,从那些感悟中而出,双眼恢复清澈,他手持心剑,开始演练自己从白墙上得到的感悟。
不仅如此,他还将修为重新夯实,把从鸿蒙书页那得到的修为全都剥离,重新修炼一遍。他并未进阶化神,但他对规则感悟足够深厚。
他把剥离出来的修为凝成泥丸,手一挥从白墙之中捞过鸿蒙书页,将之塞入修为泥丸之中。
南嘉木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有这么个举动,只当自己谨慎性格发作,更喜欢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而来的修为。
他将修为泥丸塞入识海之中,再次以心剑击穿白墙。
这次白墙不在恢复原状,而是土崩瓦解一般从南嘉木眼前消融,露出白墙之后的景象。白墙之后是一处一望无际的原野,原野之中是赤身裸体堪堪用树叶遮挡下体的原始人。这群原始人身上皆有修为,练气、筑基、金丹的都有,但却被一只金丹妖兽碾成狗。
这群原始人对这灵气的运用十分浅薄,只会吸入不会输入,只会炼体不会施展术法,所以才会被肉体强横的妖兽追杀而无反抗之力。
南嘉木正欲上前相助这群原始人,忽而天光大绽,眼前一片白光闪烁,除了白光,什么都瞧不清楚。
待视线恢复之际,有三位天人自天际而飘飘而下。
第118章
“世初蒙昧, 茹毛饮血, 蛮力与自然相斗。其悲也, 衣不附体食不果腹,无羞廉耻辱之心, 无异于野兽鱼虫之属。天道慈悲,有三圣人者从天而降……”不知为何, 南嘉木脑中忽然想起《大荒史》开篇。
那三位天人皆广袖深衣, 长发飘然,配合着他们无暇精致的容貌,恍若神祇降临。
原始人瞧着三人容貌,一时呆在原处,连一旁的妖兽都忘了去躲避。
眼见得那蛇形妖兽张开血腥大口,就要将落在最后的那位原始人吞服腹部之际, 其中一位天人伸手一挥, 妖兽灰飞烟灭,半点痕迹不留。
这才是杀戮的艺术,轻描淡写间挫骨扬灰。
南嘉木目光在那位出手的天人面容上绕了一圈, 心中欢喜不已。
那是他南家的祖先,太虚圣人南亭飞。
南嘉木也明白了眼前是什么, 这是记载着当初三位圣人降临大荒界之后的一段历史,虽然不知记载的历史有多长, 又是什么法器记载的, 但并不妨碍南嘉木知晓, 他穿越进那段历史之中, 并见到了三位圣人。
原始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伏在地,不断朝三位圣人磕头,口称“天神”、“仙人”。
南嘉木还在激动之间,南亭飞抬眸望向南嘉木,那目光轻飘飘的仿若无实质,又好似重于泰山,压在南嘉木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威深若渊。
南嘉木不由得走了出去,孺慕地望着南亭飞,也跪伏了下去。此时他才发现他穿着的并不是自己炼制的法衣,而是同其他原始人一般,仅以四片大叶子裹住下方。
南嘉木心生羞愧之意,袒胸露乳,衣不蔽体,简直不成体统。特别是在三位圣人面前这般有失礼节,羞耻之心愈甚。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仅是南嘉木,还有那群逃跑的原始人领头人,对面三位仙人衣冠楚楚,而自己这般粗鄙不堪,本来习惯这般装束的,忽然觉得局促起来。
他跪伏在地,将自己缩在草丛之中,以免自身粗陋之躯亵渎了三位天人之眼。他恭谨有谦卑地道:“有虚氏虚九见过三位仙人,恳请仙人垂帘我等愚昧之民,让我等侍奉仙人左右。”
三位天人风格各异,南亭飞面容俊朗渊渟岳峙,左边那人冷漠疏离龙章凤姿,右边那人芝兰玉树高贵皎洁,无论是谁皆为天之骄子,姿容举世无双——这是南嘉木心底的感觉,实际上三人面目虽然可以瞧清,但并不能在他识海中留下画面,所谓的容貌气质,皆是南嘉木的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