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重生之佞臣 第67节(1 / 2)

姚二郎眼睛微眯着,插嘴道:“可若是咱家都不打个头拿盐出来,五郎要如何能从那些盐商手中抠出海盐,到时候必有人拿此事来堵他的嘴。”

姚二老爷闻言沉声一叹,这才是姚家真正的难处。

“这盐必须得拿,咱家若都不出,岂不是打了五郎的脸,可这盐如何出,什么时候出才是关键的问题。”姚二大爷沉声说道。

姚三郎点头附和着姚二老爷,道:“二叔说的是,咱家若都不表明态度,让其它盐商如何看。”

姚老大爷道:“那便要拿出个章程来,便是咱家先拿了盐出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又能顶什么用。”

“说到底这事还是前任巡盐御史之过,若非是他在任时为了将盐的价格降下来,将盐署的盐全部放出,如今便是却盐也不至于让盐商将价格调至这么高。”姚二老爷说起此事便一肚子的火。

姚二郎瞧了姚二老爷一眼,忍不住撇过头笑了,当时那位白御史放盐时他家二叔可将人吹捧到了天上,如今又恨不得将人贬到地底下,这话可都让他一个人说了。

姚老大爷瞪了姚二郎一眼,斥道:“你笑什么,你二叔说的还有错不成?”

姚二郎脸色正了正,回道:“父亲,我不过是想到了新任巡盐御史罢了,他这才接手两淮盐政便闹出了这样的乱子,只怕眼下他比谁都心焦。”

姚二老爷抚着长须的手顿了下,说道:“你是说翁显春?”

姚二郎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要我说也是这些盐商瞧着他家世底蕴太浅才敢闹出这样的事,换做白行敏在任的时候,哪个盐商敢动这样的歪脑筋,敢对白行敏说一句因盐不足才调价?他不大耳光子抽过去都是给这些盐商脸了。”

“欺软怕硬罢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这些盐商就是欺翁显春他又能如何,但凡他有解决的法子,也不会将这事闹到圣人眼前,反倒叫五郎来善后了。”姚二老爷没好气的说道。

姚三郎眼珠子一转,便道:“二叔,要我说五郎既没有说让咱家出盐,咱们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等五郎到了在拿出个章程且不是更好。”

没等姚二老爷开口,姚老大爷已冷斥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这次是五郎一人过来不成?五郎信中已说了,此事是由雍王主持,咱们若等他开口必是要将人得罪了个彻底,说不得还要牵连到五郎头上,你以为在京里做官是这样好做的?”

姚三郎缩了缩脖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着父亲您的意思要如何是好。”

姚老大爷叫姚三郎这话顶的不上不下,恨不得将手边的盖碗掷过去,叫这孽子学学为人子的道理,和他老子就这般说话不成。

姚家人商量了半响,也没有拿出一个章程来,反倒是亲家舅老爷登了门。

姚老大爷瞧向了姚二老爷,抬了抬下巴:“你大舅子来只怕也是为了海盐的事。”

姚老大爷便是不说姚二老爷心里也是清楚,他起身去迎了人进门,没等姚家晚辈过去问安,许舅老爷便急急的开口道:“五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如今两淮可是传遍了,说是盐课要改制?你们可得给我一个实话,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我全部的家当可都压在这上面了。”

“大哥别急,这事怕是空穴来风,咱们可没听到什么消息。”姚二老爷递了茶过去,温声说道。

许舅老爷接过茶一饮而尽,犹显不够,又拎起茶壶倒了一碗喝了个干净,拿帕子抹了抹嘴道:“妹夫,你可不能拿话来搪塞我,五郎真没信传来?”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两家是什么关系,若我真听了这样大的事还能瞒着你不成?”姚二老爷皱眉说道,心思忽儿的一动,让姚大郎将信递了过来,说道:“大哥瞧瞧,五郎的信是今儿刚到的,里面可只字未提盐课改制的事。”

许舅老爷急急的将手伸了过去,又颇有些尴尬把手缩了回来,道:“还得劳烦大外甥给我说说。”

许家是漕运起家,后来做起了贩盐的营生,是以许舅老爷这一辈的识字都不多,他探头一看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得头疼。

姚大郎将信里的内容说了一便,许舅老爷细细的琢磨,脸色渐渐凝重,摩挲着玉扳指的右手越发用力的按住大拇指,半响后道:“听五郎这意思,是雍王要有大动作了?”

姚老大爷沉声一叹,哭诉道:“不瞒你说,咱们如今也是犯了难,恨不得从来都没囤积过盐,老弟你说说,这盐一分银子还没挣到,如今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许舅老爷干笑一声,姚家的生意做的大,又是贩运丝绸,又是倒卖茶叶瓷器的,贩盐不过是姚家生意里的一桩罢了,便是让他们将盐白送出去也是送的起,许家可没有这份财力。

“大哥,你们可是商量出了什么章程?也带着弟弟我一回,别叫我两眼一黑摸不着路才好。”许舅老爷赔笑说道,想着跟着姚家走总归是出不了错的,五郎总不能叫姚家吃了亏。

姚家的难处就在于不能做这个出头鸟,如今许舅老爷自己递了话出来,姚二老爷当即便笑道:“我们若商量出了章程,还用这样犯愁不成,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道这,姚二老爷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道:“雍王可不是好惹的,五郎大婚之时我进京有幸与雍王有过一面之缘,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满身的煞气让人瞧着便心里发寒,听五郎说,他性子惯来不是个好的,若是叫他不如意,只怕要闹得两淮都难以安生。”

许舅老爷脸色变了变,想起了姚颜卿娶的是圣人嫡亲的外甥女,从他生母那边论,雍王也是他的表兄,想来两人也是有几分交情的,故而姚二老爷的话他当下便信了,忙道:“依着妹夫你的意思这盐咱们得出了?”许舅老爷一脸的肉疼之色,白行敏那厮在任的时候可是坑了他们一笔,又压着他们将盐的价格下调了一分利,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新的巡盐御史,又遇上了海盐短缺的好事,他们这才刚刚调了价,银子还没挣回来,就又得大出血了。

姚二老爷模棱两可的道:“出不出的眼下谁能说的准呢!我是不愿意得罪了雍王。”

许舅老爷眼珠子转了转,道:“妹夫这话可不实,有五郎在雍王怎么都要给姚家留几分面上情儿的。”

姚老大爷沉声叹道;“什么面上情儿不面上情儿的,雍王是何等身份,那是天潢贵胄,五郎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此行不过是打个下手罢了,但凡他能做得了主也就不会送这封信来了。”

许舅老爷品着姚老大爷的话,这话也不过是信了三分罢了,他家里虽没人在朝为官,可也有他的消息来源,知姚颜卿如今是圣人面前的宠臣,若不然正四品的官可不是短短时间内便能坐上去的,姚颜卿这小子才多大,不过是及冠之年罢了,就能得了圣人这般看重,可见他的本事不小,雍王便是皇子,也不会想要无端开罪了圣人面前的红人,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许舅老爷拿眼窥着姚老大爷,姚老大可比他那妹夫要实诚一些,见他面上真有愁容,不似作假,当下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怕是真不好善了了。

“我也得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大哥若有什么消息且记得通知我才好。”许舅老爷与姚老大爷说道,拱了拱手,火烧屁股一般的走了。

许舅老爷出了姚家直接就回了自家宅子,刚进院门就由小丫鬟来请,他新纳的姨娘候了他半天了,亲手做了他爱的几道小菜,就等着他回来。

许舅老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眼下就是仙女下凡尘也不能把他魂给勾走。

许家厅堂里坐了四个人,已等了他半天,见他回来,忙起身迎了过去,王万年直接开口道:“许兄,可打听清楚了,姚老大怎么说的?”

许舅老爷摆了摆手,灌了一口茶,才道:“盐课改制是没有的事。”

他话一落地,便叫众人的心落了地,可不想还有后话在那等着,许舅老爷一脸愁容的道:“还他娘不如改制呢!这改制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事,如今可好了,阎罗王等着收银子了,弄不好小命都得赔进去。”

魏老爷咬着牙道:“上一次已经刮了咱们一层肉,莫不是这一次想把咱们的骨头都吞了。”他只要想到上次引路手书姚颜卿要了他百万雪花银就觉得肉疼。

李信何尝不是呢!他皱眉看着许舅老爷,道:“咱们手上的盐可就这些了,若真放了出去,今儿这一年也不用吃饭了。”

许舅老爷苦笑道:“若是姚颜卿南下,咱们倒还能些对策,可这一次可是雍王主持,你们说说,还能和雍王对着干不成?”

“姚家是什么意思?”魏老爷直接问道,他们远不比姚家在朝中有人,这事还得先瞧瞧姚家要如何做才好。

许舅老爷道:“我瞧着姚家也犯了难,你们想想,谁还嫌银子烫手不成,叫姚家拿盐出来我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信面有狐疑之色,道:“他家五郎可也负责这事,姚老大能不打个头?”

一直没说话的柳周泽道:“姚家两个老狐狸能先打头?两淮的盐商到时候不得把他们吃了,我瞧着姚家此次不会打头阵,这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李信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等雍王开口要盐?岂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不妥,不妥,依我看咱们还是主动出面为好,别的不说,雍王到了广陵难不成咱们就没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