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

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 第44节(1 / 2)

晏凌没说什么,只默然拔出龙渊剑走到他后面。

方俞成终于觉得扬眉吐气,得意咳了咳,拿着山河图一马当先走进入口。

这段甬道远比之前他们走得那段开阔得多,但是光线却更幽暗,周围也不再是圣洁美丽的白玉璧,而是黑黝黝的石壁。

暗沉的石壁上仍然绘着各种精美的彩绘,却不再是仙人翩翩、亭台楼阁,而变成了各种残暴凶兽、幽黑的深渊和荒芜的死地,在御火诀斑驳的火光中,那些怪物双眼嗜血面目狰狞,看得不少人缩了缩脖子。

在火光的照耀下,周围的壁画表层竟然开始慢慢融化,化成大颗小颗的水珠,顺着石壁往下淌,在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

等众人注意到时,那水流已经蔓到脚踝,还在慢慢往上涌。

大家不得不调动灵气,微微浮空着往前走。

水倒是干净,清亮得可以透过清晰看见地上繁复的花纹,可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水波纹的涌动,看久了,竟恍惚有错觉地板的花纹在旋转。

在这样安静得莫名诡异的环境中,气氛不知不觉压抑下来,有人小声抱怨:“这都画得是什么啊,大尊的府邸干嘛画这些妖魔鬼怪…看那边,那个黑漆漆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蝙蝠?鸟?”

众人仰头,看见穹顶竟然还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昏暗的背景,是一只巨大的铺展着双翼的黑色怪物,正仰天戾鸣,它是那样庞大、那么狰狞,无数昭示着不详的黑气在它周身翻滚,几乎要遮盖整片天空。

“应该是一种禽类凶兽吧,看着有翎尾和羽毛…”

有人迟疑着:“话说它胸口是不是还站着一个人?就是之前那个紫衣魔修。”

楚如瑶转头看去,看见那只戾鸣的黑色凶兽胸口,深深陷着一个虚幻的人影,正是那个之前手执长剑意欲强闯大典、一身滔天狠戾杀意的紫衣女子。

而此时,她却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静静蜷缩在黑色凶兽的胸口,她闭着眼,神情狰狞扭曲,可是眼角却分明有泪痕,大颗大颗蜿蜒过脸颊。

楚如瑶突然发现她的手微微蜷着,像是捧着什么东西。

她定睛仔细地看,才发现,那紫衣女子手中,捧着一朵莲花。

一朵粉白的、美丽的、圣洁的莲花,漫天翻滚的黑雾中,它柔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碾碎成尘埃,可是它就执拗地立在那里,花瓣舒展,逸散出光,盈盈的,弱小的,却始终照亮一小方的天地,照亮她的脸。

漫天的黑雾,狰恶的兽影,是流着泪的紫衣女子,和她掌心捧着的那一株莲花。

楚如瑶忽然一震,有那么一瞬间,莫大的绝望和悲伤仿佛从画中冲出来,重重撞在她心口,让她一瞬间窒息。

“如瑶…”

楚如瑶的眼神恍惚着慢慢聚焦,面前是晏凌微拧的眉,他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流泪?”

楚如瑶呆呆摸了一下脸颊,指尖一片湿凉。

她落泪了。

她为什么落泪?

“我…”

楚如瑶有些茫然:“我…我也不知道了,师兄,我不知道,我就是突然心里很…很难过,很难过。”

晏凌见从来坚强的师妹难得仓惶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揉了揉她的头:“没事,约莫是你与这里的主人有缘,才感受到她残留在画中的情感。”

“大概是这样吧。”

楚如瑶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没事了,谢谢师兄。”

晏凌点点头,侧过脸,余光看见林然还在定定望着那副画,眼神愈柔,低低唤她:“林师妹,该走了。”

侯曼娥如蒙大赦,拽着林然往前走,小声嘟囔:“就是,有什么好看的看那么久,再磨叽宝贝都被前面人拿走了,黄瓜菜都不剩了。”

林然:“…”

林然无奈:“人家如瑶…楚师姐与画通感,都看哭了,你却满脑子的宝贝儿,你说你要是凤凰,你选谁当你主人?”

侯曼娥当即勃然大怒:“哭有什么了不起?老娘演戏可是专业的,说梨花带雨就绝不涕泗横流,说流一滴眼泪绝不掉两滴猫尿,那没见识的凤凰要是看哭选人,我准保当场给它哭傻!”

林然:“…”就这德行,凤凰能选你当传人才是见了鬼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不断地进入岔路,众人刚开始还心神紧绷,等连续走了这么久,没见到任何异样,都已经放松下来,甚至抱怨着:“怎么还没到…”

“还要走多远?我丹药已经吃没了。”

“应该快了,都好几个时辰,我灵气也不充足了。”

此起彼伏的低低议论声中,夹杂着被搅动的水声,一直维持浮空也需要耗费灵气,之前在玉道那里大家的丹药消耗了不少,如今都有些肉疼,除了少许财大气粗或者实力强的,很多人都干脆落地上踩水走。

反正水也不脏,也就是阴湿了衣摆不大舒服,忍一忍,大不了等出去再拧干。

走着走着,殿后的队伍末尾,一个玄天宗的弟子只觉得衣摆越来越重,连迈腿都有些迈不开了。

他只当是被水浸的,呲了下牙,提着衣摆往上拽想拧一拧水,这一拽,竟然没拽动。

他愣了一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又拽了一下。

这次手一轻,拽动了

——伴随着被拽起来的衣摆,一簇水花猛地罩向他的脸,那弟子瞬间被一层水膜笼住,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已经转瞬化为一滩血融进水里。

那团水膜重新落入水中,缓缓蠕动着,水膜中包着的血水颜色便越来越稀薄、直至消失,从始至终没有一丝血腥气飘出来。

更多的水膜从水底浮起来,无声游向一无所知着往前的人群。

一个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队尾,直到晏凌顿住脚。

他感受到一缕极浅极浅的,却似曾相识的幽暗生物的气息。

他猛地回过头,后面所有人被迫停下,他们愕然看着他:“晏师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