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烁道谢,然后径自走向那边的荣翰几人:“荣前辈。”
荣翰几人看着他,表情很复杂。
同伴甲:“哥,我脸疼。”
荣翰没说话,毕竟他也是被打肿脸的一员。
“荣前辈,诸位前辈,景烁如今事了。”
元景烁拱手,抬起头,露出英朗明俊的眉目:“可以请诸位喝酒了吗?”
几人哑口无言。
沉默两秒,荣翰抹一把脸,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妈的,你牛逼。”
元景烁稳如泰山,还是那一股子不动声色的狂劲儿:“客气。”
几人气得牙痒痒,可面面相觑,突然,又都莫名其妙噗嗤笑起来。
“笑个屁!”
荣翰笑骂一声,大咧咧揽过景烁肩膀,臭不要脸说:“你小子行,深藏不露,给我们整得心灵老受创了,今天必须得狠狠宰你一顿!”
元景烁挑眉:“我奉陪到底。”
几人说笑着各自牵出坐骑来,元景烁牵着疾风马出来翻身上马,夏侯家侍卫长赶紧凑过来,讪笑:“元小友,之前我们有些误会,我们岳少爷不怎么会说话,但他心里其实是很想结交元小…”
“真是扯淡连基本逻辑都不要了。”
荣翰骑着吼兽出来,嗤笑:“什么狗灶玩意儿就往‘结交’上碰瓷,‘结交’答应了吗?!”
他指向那边高昂着下巴的夏侯岳:“不说别的,你先把你家少爷叫过来给人赔个罪,解释一下当街纵车撵人的事儿。”
“荣哥这着实是你想多了。”同伴甲阴阳怪气:“我们岳大少爷除了打人骂人是绝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怎么能和我等屁民赔罪呢?那不是有损岳少爷傻逼…呸。”他一拍嘴:“不傻逼,不傻逼,瞧我这嘴,老是秃噜,给人误会我对岳少爷不敬被打死就不好了。”
旁边同伴们哈哈大笑。
侍卫长脸色尴尬,不理他们只盯着元景烁:“元小友,我们夏侯家是很有诚意的。”
元景烁收回投向夏侯岳的目光,看向侍卫长:“你的诚意,是代表夏侯岳,还是代表夏侯家。”
侍卫长一愣,迟疑道:“自然是代表夏侯家,但岳…”
“好。”
元景烁点点头,在侍卫长露出喜色的那一瞬间,骤然纵马疾驰。
长刀悚然出鞘,烈阳聚为尖锐的利束,空气为这刀势爆裂凝固。
“不岳少爷——”
夏侯岳听见侍卫长惊恐的凄叫,又是那贱民搞什么鬼?!
他不屑地回过头,下一瞬,冷光在脖颈闪过。
如镜刀身寒气森森映出一张惊白恐惧的脸,脸后擦肩一双眼,一双金光熠熠冷漠的眼睛,那眼神漠然如神祇俯瞰着蝼蚁。
颈上寒毛寸断,皮肤撕开血线,全身的血都往头顶涌,前所未有死亡的恐惧扼住他的喉咙掐住他的呼吸,夏侯岳仿佛听见鲜血喷溅的声音,他却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木楞愣盯着那双冷酷森然的眼睛。
踏马声而过,夏侯岳僵立着。
马蹄声渐远,只留下慢条斯理一句:“谢过夏侯家的诚意,误会化解了,有缘再会。”
夏侯岳“扑通”一声跪地上,全身颤栗。
“——啊!!”
“岳少爷!”
没有人想到元景烁敢对夏侯岳出手,侍卫长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就见夏侯岳疯了似的捂住自己脖颈惨叫:“我喷血了!我喷血了!救我我不要死救我!!”
侍卫长悚然大怒,刹时满脑子把元景烁生吞活剥,指着元景烁背影怒喝:“放肆!竟敢谋害我夏侯家少爷给我拦住——”
“你胡扯什么。”
云家长老走过来,皱眉:“谋害什么了?”
侍卫长指向夏侯岳怒吼:“你们云家别多事谁也救不了他!我们岳少爷喷血——”
云家长老冷不丁:“血呢?”
侍卫长声音一滞,才注意夏侯岳捂着脖子嚎半天也没见血喷出来,他赶紧去扒开夏侯岳的手,却只看见一道细针大小伤口,渗出的比针尖还细的血丝已经干涸了。
侍卫长:“…?”
“哎呀,好喷的血啊。”
路过的荣翰感慨:“再晚两步就愈合了呢。”
“…”侍卫长嘴唇动了动:“我…”
“不是我说。”
云家长老幽幽:“你们这瓷碰得有点过分不要脸了。”
侍卫长:“…”
云家长老念叨着人心不古、道德沦丧,晃着头大摇大摆地走了,侍卫长呆滞地低下头,看着还在惨叫的夏侯岳:“岳、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