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上元节。”
林然恍然:“怪不得挂了那么多漂亮花灯。”
“镇上的上元节很有名气。”
奚夫人笑:“青水镇平日里人少清寂,你奚叔叔说一年里总要有个热闹时候,于是每年上元节都会降场甘霖灵泽,福泽整座城池,于是每年这个时候来的人特别多。”
奚夫人说话时眼神很温柔,她提起奚柏远的口吻自然又平常,丝毫没有因为如今奚柏远的冷遇而生出怨恨疏离的样子。
林然并不想听见任何跟奚柏远有关的事,如果可以,她只想当场杀了奚柏远。
但她已经试验过,她对于这片魂念世界只是个虚幻的影子,虽然有温度有呼吸,甚至能被触摸也能触摸别人,但她始终攻击不了别人而别人也伤不到她——这就是天道给她的限制,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只是个过客,一个看戏的,别妄想能伸手进去改剧本。
但林然也不会迁怒这个已经虚弱至极的女人,笑了笑:“那很好。”
奚夫人望着她,温柔说:“阿然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林然愣了一下,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摇了摇头。
“我猜也是。”
奚夫人牵住她的手,忽然莞尔:“还是个小姑娘呢。”
林然很不好意思,小声说:“也不小了。”都累计能当奶奶的太奶奶了。
奚夫人却笑:“这样撒娇,就是小呢。”
门被推开,奚辛卷着一身冷气走进来,脸色很臭。
自从那天见过江无涯后他天天都这个要杀人的样儿,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小辛。”
奚夫人看见奚辛,笑眯眯说:“今天回来得早啊,到娘这里来,快让娘瞧一瞧。”
林然发现奚夫人对奚辛的态度比之前自然很多,终于不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
奚辛表情不耐烦。
他仍然是甩脸子爱答不理,但又有了些变化,林然形容不出,但是她能看见,奚辛在门边站了会儿,等屋子里的暖气把身体熏暖了,才脱下裹着寒气的披风,走到床边坐下。
奚夫人问:“吃没吃晚饭?”
奚辛:“吃了。”
奚夫人:“吃了什么?”
奚辛:“没记。”
奚夫人:“才刚刚吃的都没记,你是不是在敷衍娘亲啊?”
奚辛:“随便。”
奚夫人:“小辛凶巴巴,娘好伤心哦。”
“…”奚辛脸更黑了,不耐地踢了踢腿,满脸写着“好烦”“啰嗦”,奚夫人一脸受伤、眼中却泛着笑意。
林然看着她们,觉得这一刻,她们才像是真正的母子。
奚辛被逗烦了,站起来去给自己倒水。
奚夫人还在逗他:“小辛知不知道刚才我和阿然说什么?”
“没兴趣。”
“居然没兴趣。”
奚夫人叹口气,林然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就听见奚夫人慢悠悠说:“也好,就是刚才我问阿然有没有过喜欢的人,阿然说没有呢。”
林然:“……”
下一秒雷霆目光凶残射向她后脑,噼里啪啦,林然觉得自己都能当场裂开。
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奚伯母你长得这么温婉和善竟然还是个厚黑系?
林然终于知道奚辛的凶残遗传谁了,这尼玛才是最高段位,杀人不见血啊!
奚辛水也不喝了,把水杯狠狠往桌上摔,震得林然瑟瑟抖了一下。
“你凶有什么用。”
奚夫人嗔怪:“难道要逼阿然硬说喜欢你吗?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林然“啪嗒”给她跪下了,哭着喊:“伯母求您了!少说两句吧!”
再说奚爸爸真要搞死她了,当场恁死!
奚夫人笑得好开心哦。
她笑眯眯,一点都不小声地小声嘀咕:“没办法啊,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两个孩子都被拐跑了,却还连个名分都捞不着,心里总是酸酸的,当然要欺负你一下解解气。”
林然呆了呆,奚辛已经脸一黑,老不高兴打断她:“你在胡扯什么!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哎呀呀,这才说几句就不让说。”
奚夫人又叹口气,可是眼中笑意分明更灿烂,她握住还有点懵的林然,又握住奚辛的手。
奚辛不高兴要挣脱,奚夫人把林然的手按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