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曼娥正在和高远阮双双说话,无意间偏头看见后面的动静,瞬间跳起来,吧嗒吧嗒冲过去从后面扑抱住林然。
林然差点被她扑出窗户去。
“不去!我们不去!”
侯曼娥大声说:“那边人太多,啃鸡腿都得用筷子夹着吃,吃个饭还得不停和人说话,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这自己玩自己的!”
林然被她抱得左摇右晃,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
晏凌看得蹙眉,有点冷的瞥着侯曼娥:“你轻一点。”
“呵呵呵哒。”侯曼娥冷笑,整个人八爪鱼式死死扒住林然,挑衅说:“我不,我就抱,你来打我啊!”
林然:“……”
林然赶紧说:“大师兄你走吧,我们自己玩挺好的。”
侯曼娥:“没错!玩得挺好!”
“…你也少说两句!”林然窒息,对船头喊:“开船开船,我们去别处看看。”
楚如瑶难得机智一次,一把关上窗户,免得大师兄和侯师姐隔着窗户打起来。
晏凌看着窗户关上,船头调转方向,里面传出一声“大师兄你们快回去吧,我们走啦,明天见!”夹杂着侯曼娥高低不一的抱怨声和楚如瑶一板一眼问去哪儿的声音。
画舫快快地飘走了。
晏凌抿了抿唇,转身对高远阮双双几人说:“回去吧。”
船离开亭台,慢慢沿着水月镜花阁绕,远远绕到正阁偏对的方向。
林然她们来之前已经城里很有名的酒楼吃过饭,又是沿着栈道一路吃过来,根本就不饿,此时也不用其他菜,侯曼娥从储物手镯里掏出各种零嘴,摆在桌上,就算是夜宵了,也是很丰盛的。
楚如瑶拿了糖,林然终于把冰淇淋吃完了,抓了把瓜子。
侯曼娥也抓了一大把瓜子,把脚翘在窗台,身体舒舒服服往后一仰,窝进椅背,边嗑瓜子边往对面望。
从这个方向,正好能远远望见镜花阁的正阁,是座莲花一样盛放在水中的建筑,雕梁画柱,飞檐勾角,阁中分桌坐满了宾客,有着绰绰约约的灯火。
忽然,远处不知哪里传来三声悠长的打更声。
天空倏然炸开无数烟火,大朵大朵绚烂的彩花将天空映得恍若白昼,雾湖周围的光线渐渐调暗,水月镜花阁飞檐亭角挂的彩灯却渐渐变成统一的大正红色,在昏暗朦胧的湖面显得极为抢眼。
侯曼娥精神一振,招呼两人:“来了来了。”
一个身着华服的高大中年男人缓缓站起,向四周含笑拱手,他方额圆脸,面带笑意,神色颇为和蔼,像个乐呵呵好脾气的富家翁。
他就是这场生辰典的主人,姜氏族长,姜吉。
“今日姜某生辰,有幸宴请四方来客一聚,有幸与天谕百姓共庆,是姜氏之幸。”
姜吉洪亮的声音被灌注着灵气传遍四方,栈道河岸边顿时响起百姓震烈的欢呼声,姜吉脸上笑容更甚,举起酒杯先高举作势敬百姓:“这一杯,敬我天谕百姓。”
侯曼娥三人扒着窗台,看得津津有味。
侯曼娥还不忘对楚如瑶说:“你好好看着,听听人家怎么说话,别每次出去一开口虎了吧唧。”
楚如瑶:“……”
远方响起山海起伏般的欢呼声。
姜吉一饮而尽,又举起一杯:“这一杯,敬所有宾客,今日来客,皆是我姜氏之友,日后天涯海角,远我等友谊长存。”说着,他先敬向花阁正对面的天谕城主画舫。
林然磕开瓜子,把里面瓜子仁拨出来吃,边看向侧前方小山般伫立在湖面的画舫,
魏城主及晏凌、邬项英和其他贵宾正站在画舫船头,见姜吉举杯敬酒,也纷纷笑着举起酒杯,回了一礼。
姜吉微微躬身以示敬重,礼罢,才转而敬向阁中诸宾客,众宾客连忙起身回敬,交口祝贺姜吉。
场面一时热闹至极。
姜吉仰头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再亲自斟满第三杯酒。
“这第三杯,某要敬我姜氏之祖。”
声音渐小,宾客们安静下来,望着姜吉。
姜吉面庞染上激动的神色,眼中甚至隐隐泛出泪花。
“当年我姜氏之祖,代传天谕,预世未来,更曾辅佐沧澜祖师爷协契天机,守一方太平,可我等后辈无能,守不住祖宗家业,更无能为天谕为苍生某福祉,时至今日,不过守着几分薄产,做个田舍富家翁也。”
姜吉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可蒙宗祖之幸,我不才姜氏子,终于寻回了先祖的一件遗物。”
“遗物?”
众人面面相觑,带着浓重的迷惑和好奇,又夹杂着一丝兴奋。
姜氏先祖预世之能传扬颇久,是真是假已未可知,但能让姜吉在这种时候特意做压轴戏提出来的,必然是件宝物。
有人应景大声问:“是何遗物?”
“姜族长,快拿出来与我们瞧瞧。”
“是啊,姜族长切莫小气,定要给我们开开眼!”
姜吉露出神秘的微笑:“诸君莫急,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