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纪录自己和小树的现在,于是当他们垂垂老去,现在的一切都将变成美好的回忆。所谓幸福,就是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积累的,不需要惊心动魄和大起大落,所有的快乐都存在于细水长流之中,全看你有没有耐心和细心去发现。
有了小树,季冕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幸福”这两个字的含义。存好照片之后他不忘给岳母点一个赞,这才把切好的牛排喂进小树嘴里,又夺过他的手机扔到一边,绵长地吻他。
两人抵达片场已经九点半了,赵川正与道具师站在角落里说话。
“哟,你们来了?快去化妆,今天拍摄‘监狱风云’那场戏。”瞥见手牵手走进来的两人,他立刻催促。
“咦?不是说今天拍‘马路追赶’吗?”肖嘉树有些惊讶。
“和交通局没协调好,那场戏得挪到下周末才能拍。道具师已经把场景布置好了,你们动作快点。”赵川摆摆手。
肖嘉树和季冕立刻走进化妆间。
“监狱风云”这场戏说的是人蛇集团为了夺得徐天佑和韩冬手里的芯片,便在他们的车里藏匿了大量毒品,然后报警。等二人入狱后,自然会有囚犯帮他们解决麻烦,届时芯片到手,人也死了,一切都不成问题。
韩冬中途下车去便利店买饮料,徐天佑则留在车里听歌,被警察当场拘捕。韩冬见势不妙躲了起来,事后想尽办法去救徐天佑,因为他知道,一旦徐天佑被羁押,哪怕只是一天,也会被人蛇集团收买的囚犯杀死。
在美国,如果你不想坐牢,就得交巨额的保释金,但韩冬一分钱没有,只好求助远在华国的徐父。像上次一样,徐父拒绝了,而法院开出的保释金高达七千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五亿多,足够掏空一个中型企业。徐天佑走投无路,只好去坐牢,却也做足了准备工作。
入狱之前,他叫韩冬带他去纹身,想让自己看上去很不好惹,但纹身师傅只刺了一针他就杀猪一般嚎起来,只好让师傅用洗不掉的油墨给他画。却没料师傅那里的防水油墨用完了,对方又不想放过这两头肥羊,就随便调了一些普通墨水糊弄他们。
就这样,刺满纹身的徐天佑表面雄赳赳气昂昂,内里却哭唧唧惨兮兮地入狱了。
眼下,化妆师正打开图册,让肖嘉树挑选纹身图案。
“季哥你帮我选吧。”肖嘉树趴在季冕背上,亲昵地咬着他的耳朵。
“这个。”季冕指着一头黑豹。
“行,就画这个,看上去很威猛。”肖嘉树立刻脱掉外套和衬衫,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化妆师捂住嘴巴,兴奋道,“这样叫人家怎么画嘛?一只黑豹根本盖不住!而且你待会儿要淋浴把墨水洗掉,不就把吻痕露出来了?观众看了会疯吧?”
“不用观众看,我现在就想发疯!”赵川推门进来,几近崩溃地哀求,“两位祖宗,你们能不能消停点?你看看小树这一身该咋整?季哥,你他妈是禽兽吗?”
他瞪着肖嘉树印满全身的吻痕,眼珠子都红了。尼玛,脖子、前胸、后背,全都是,甚至连咯吱窝里都有,要多少防水遮瑕膏才盖得住啊?
“先用防水颜料给他涂一层肉色,再给他画纹身!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赵川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肖嘉树起初还有些害羞,后来一想——自己跟季哥是情侣,情侣之间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怎么啦?犯法啦?吃你家大米啦?看见没,我家季哥多威猛,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他抱肩的手立刻放下了,还挺了挺小胸脯,义正言辞道,“你要是早点通知我今天改戏了,我和季哥就不会弄成这样,这事你得负主要责任。”
“行行行,我负责我负责,你别叨逼叨了,赶紧画吧。”赵川扶着脑门,看样子快被气晕了。
季冕笑着揉揉小树屁股,对化妆师说道,“你调颜料,我来帮他涂掉这些吻痕。”
“好,肖少的皮肤很白,我要仔细调一调,否则看上去会很不自然。”化妆师拿出瓶瓶罐罐开始调制颜料,季冕一笔一笔把那些吻痕点掉,耳边不时传来小树受不了痒痒而发出的笑声,心情既满足又愉悦。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满身都是刺青的肖嘉树才穿着一条平角内裤走进片场。该片场本来就是一座废弃的监狱,如今已被道具师布置一新,许多体格健硕的临时演员正三三两两地坐在角落聊天,面相都很凶恶。
“来来来,大家都把衣服脱了围上浴巾,准备开拍啦!”场务推着一箱浴巾走过来。肖嘉树随手拿了两条,一条递给季哥,一条自己围在腰间,如此,他们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下面这场戏是监狱风云里的重头戏,入狱后的徐天佑靠着这些纹身安然度过了第一天。但一夜之后,他发现囚服上沾了许多颜料,这才明白自己被纹身师傅骗了,顿时紧张起来。偏偏狱警每天都会押送犯人去洗澡,想不去都不行,于是他最大的劫难来了。
“小树,季哥,你们准备好了吗?”赵川高声问道。
“准备好了。”两人同时回答。
“ok,action!”
场记刚打完板,肖嘉树就一只手拿着肥皂,一只手揪着浴巾,小心翼翼地走进澡堂。左右两旁的莲蓬头下站满了穷凶极恶的暴徒,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他,目光在他雪白的皮肤和瘦弱的小身板上流连,口哨声此起彼伏。
“嘿,我们这儿来了一位小婊子,快看他的屁股,多翘呀!”有人发出恶意的嘲讽,却不敢上前骚扰,只因纹身师傅按照韩冬的要求,为徐天佑画了劲松堂的专属纹身,而丁劲松正是该堂堂主,也是美国最具势力的帮派首领之一。
看见这个纹身,监狱里的亚裔囚犯会主动庇护徐天佑。
肖嘉树摸了摸肩膀上的纹身,暗暗为自己打气。他想走到最里侧躲起来,尽量避免碰水,却发现越到里面,聚集的人越多,而且有几对囚犯已经搞上了,还发出放荡的呻吟。
这简直颠覆了肖嘉树的三观。他站在澡堂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踌躇不定,一名囚犯路过时狠狠撞了他一下,使他踉踉跄跄扑到莲蓬头下,水流冲掉了他的纹身,让他白腻光滑的皮肤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撞人的囚犯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沾染的颜料,表情渐渐变得淫邪。
肖嘉树傻眼了,手一抖,握在掌心的肥皂便滑落在地,又擦着地板溜出去好大一截。肥皂所经之处,众囚犯皆抬起头,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宝贝儿,你的肥皂掉了,快把它捡起来。”体格最为壮硕的囚犯舔舔唇。
肖嘉树抱住自己慢慢蹲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小鹌鹑。
众囚犯走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澡堂的大门被人踢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季冕一步一步走进来。他的肌肉虽然比不上别的囚犯壮硕,却充满了爆发力,狰狞可怕的刺青爬满他上半身,又沿着脖颈蔓延至耳边,使他看上去像一只猛兽。
他身后跟随着许多帮派成员,眼神一个比一个狠戾。
浴室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吓傻了的肖嘉树。他走到那块肥皂前停住,戏谑道,“宝贝儿,这是你的肥皂?”
肖嘉树看看像铁塔一般高壮的外国人,又看看虽然也很高,但明显瘦了一大截的季冕,不得不选择向型号更小的人屈服。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令季冕又好气又好笑,想狠狠操他的欲望更强烈了。
肖嘉树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群壮汉,走到季冕身边,弯腰去捡肥皂。季冕沉声道,“转过去捡。”
面对他的肖嘉树整个人都石化了,过了很久才欲哭无泪地转过身,背对他捡肥皂。
季冕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澡堂。肖嘉树顿时被打趴在地上,捂着嘴巴嘤嘤嘤地哭起来,小模样别提多欠操。
“cut!”赵川站起来喊道,“我先看看回放,大家擦干身体去一旁休息休息,等会儿可能还要重拍。剧组为你们准备了热饮和食物,随便拿,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