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褚清辉一眼,似乎是为了记住她手中比出的大小,才点点头:“好。”
褚清辉满意地收回手,想了想,又说:“若找不到那么大的,小一些也可以,只要是老鹰的就行,谢谢先生啦。”
“无事。”闫默道。
他以为两人就此应该分道各走各的,但行了一段,这个小身影却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他的步子迈得大,跟着的人不得不连蹦带跳,才能一直缀在身边。发现了这点,闫默在意识到之前,已经放慢了脚步。
走到宫墙下,再往外是一道宫门,褚清辉停下来,闫默也下意识停下。
褚清辉仰头看他,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先生是走回去的,还是飞回去的?”
虽说用轻功更加省时,但闫默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无意叫人一路看着,从来都是一步一步走回将军府。不过此刻,看着面前这双含着期待的大眼睛,他忽然就迟疑了。
褚清辉双眼更亮,语气娇软:“先生今天飞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好不好?”
闫默顿了一下,方才点点头,提起一口气,脚下一纵,再定睛去看,却见他的人影已经在宫墙之上,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再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褚清辉欢欣道:“先生好厉害呀。”
她依依不舍的踮着脚尖看了看,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已经到了晚膳时间,皇帝太子等人都聚在栖凤宫,她入内时,满心满脸掩不住的雀跃,叫人一看便知。
皇帝和太子已经从皇后那儿得了消息,再看她,心头不由有几分不是滋味,那个酸酸的,这个也酸酸的,只得给闫默再记上一笔。
二皇子褚恂不知大人间的暗涌,见褚清辉笑眯眯的模样,问道:“阿姐在高兴什么?”
褚清辉摸摸他的脑袋,“武教先生答应给我带一只很大很大的纸鸢,到时候小恂跟我一起玩。”
“好啊!”褚恂欢呼。
皇帝撇撇嘴,一只纸鸢而已,就想把他的女儿拐走?
“暖暖想要多少,父皇叫人给你做。”
褚清辉笑呵呵道:“不用啦父皇,一个就够了。”
皇帝被拒绝,越发不高兴。
太子道:“过几天哥哥出宫,也给你带。”
“不要,哥哥以前带的都好丑。”褚清辉一点不给面子。
太子也郁闷了。
皇后瞥了这对幼稚的父子一眼,摇摇头,叫人传膳。
夜里,太子送褚清辉回永乐宫,行至宫门外,眼看妹妹挥挥手就要入内,他忍不住将人叫住,“暖暖,你真的喜欢武教师傅?”
褚清辉嘟嘟嘴,“哥哥也知道了?怎么你们都这样灵通。”
现在可不是关心灵通不灵通的时候,太子迟疑道:“天底下除了顾行云,有的是好男儿,你可别……”
他担心妹妹是受了顾行云的打击,一时想不通,否则怎么会喜欢上武教师傅?
倒不是说他觉得闫默不如顾行云,只是想起之前武课,师傅冷峻的性格,雷厉风行的手段,至今还有些犯怵。而且一想到被他称呼了那么久先生、看做师长的人,或许要成为他的妹夫,太子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和顾行云有什么关?”褚清辉疑惑。
太子默默摇头,总不好实话实说。
“对了,许久不见顾行云,哥哥可有他的消息?他的病好了吗?”
太子观察着褚清辉的神色,见她是真的浑然不在意这个人,才说道:“听说他已经被送到城外庄子上休养,近况如何,我也不知。”
“这么说来还挺严重的,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弱,是得休养休养。”
太子不语。顾行云身体弱?恐怕未必。但父皇既然下旨,令他好好休养,那他就算没病,也得安安份份的在府里待着。至于为什么会被送到庄子上,想来外人看着和睦如许的顾府,里头的水也不浅。
京城内人才济济,有的是天纵英才之辈,区区一个顾小公子算得了什么?等他病好,只怕早已没几个人记得他。既然他要清高,不要虚名,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求仁得仁,总该满足了吧。
褚清辉又道:“哥哥别总是说我,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呢?”
太子斜眼看她,“管到哥哥头上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理你了。”褚清辉吐了吐舌头,跑进永乐宫。
次日,在府中闷了许久的林芷兰入宫见褚清辉。
张府林府已经定亲,只等林芷兰行了及笄礼就办亲事,如今她埋头待嫁,想见一面越发不容易了。
褚清辉欢欢喜喜拉过她,“我正觉得无趣呢,你就来看我了,最近在府里做什么?”
“娘亲教我看账本。”
“学会了账本,以后就是管家娘子了。”褚清辉调笑。
林芷兰面上微热,从衣袖里拿出一方锦帕,浅红的绸缎上绣了一株紫玉兰花,“前几日院子里玉兰花开了,一时兴起,给表姐绣了这个。”
褚清辉接过帕子,摸了摸上头精致的花,笑道:“那就谢谢表妹了,我这里也有新出的糕点,恰好你来了,咱们一起尝尝。”
糕点茶水上来,两人说了一会儿私房话,褚清辉看她似有心事,旁敲侧击一番,林芷兰终于羞答答道来。
原来她这次入宫,除了给表姐送帕子以外,还有一事,她做了一个荷包给张家二公子,想请褚清辉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