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

娇公主与莽驸马 第25节(1 / 2)

她记得不久前,送过闫默玫瑰糖,当时就用这荷包装,可另一个是从哪来的?

她心中奇怪,不由就着闫默的手,仔细打量那两个荷包。其样式、花纹、配色都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崭新的,另一个瞧着却很有些年头了。

新的那个是她送的,剩下那个……

闫默慢吞吞道:“十一年前,我随师父入京,曾在此处宫墙上等他。”

褚清辉双眼慢慢瞪大。

闫默又道:“有个小姑娘路过,将荷包送我。”

褚清辉呆住。

“她说,荷包里是她最喜爱的玫瑰糖。”闫默最后道。

褚清辉已经完完全全愣住了,怔怔道:“那是我……”

听语气,不知这是问话还是肯定。

闫默点了点头,煞有其事,“我听人口称公主,应当是你。”

褚清辉傻傻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跺了下脚指控道:“原来先生早就认出我了,故意不说!”

闫默眼中似有笑意,却又正色道:“并非有意隐瞒。”

褚清辉点了点头,听先生描述,十一年前,那会儿她才三四岁,如今早将发生的事忘了。一个人记得,另一个人脑中却一片空白,这时候,若记得的那人提起,也没什么趣味,况且,先生从来不是多言的人。

但她如今隐约想起有这一回事,却记不得细节,不免抓心挠肺地好奇,“过得太久,我那时又小,都记不清得了,先生给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吧?我只记起,那时候先生也是一身黑衣,蹲在墙头上,那一天……似乎有雪?”

“不错,那日大雪。”

闫默清楚记得,当时雪下了两三天,地上积雪一尺多厚。他蹲在墙头上,看着白茫茫的宫殿,等师父来找他,忽然听到一阵细嫩娇软的声音,两个圆滚滚的小身影从远处蹒跚而来,其中有一个一身银狐大氅,裹得跟一颗雪球似的。积雪深厚,两人腿却短,远远瞧着,感觉就如雪球一般滚过来了。

闫默初时并未在意,蹲在墙头上一动不动。

那颗雪球滚着滚着,却停在他蹲身的墙下,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雪花儿似的小脸。

他那时候面上镇定,心里却不由得想多看一眼,在师门里,见到的都是泥地中打滚的师弟,难得看见一位小姑娘,更不用说,还是粉雕玉琢,冰雪堆成一般的漂亮可爱。

那雪球仰着颗小圆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软绵绵喊他大哥哥,问他冷不冷,要把暖炉借他。

他没回答,就听她嘟囔,说他衣服穿得那么少,会生病,生病得喝药,药很苦很苦。又说她有玫瑰糖,每次喝药的时候吃一颗,就一点都不苦了,还要把玫瑰糖送给他。

他从未遇过这样的状况,不知如何应付,仍是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雪球等了一会儿,似乎还有别的事,只好把玫瑰糖放在墙下,与他道别。

他看着她一摇一晃踉跄着走远,又盯着墙下的小荷包看了一会儿,直到它快被落雪淹没,才飞身掠下,将荷包拾起。

他不爱吃甜食,里头的糖放了许久,坏了,只得丢弃,这个荷包却被他随身带着,一直到如今。

褚清辉听他说到将糖丢掉,撅了撅嘴,想到了什么,又欢喜起来,“原来我那么小的时候就见过先生,还把玫瑰糖送出去,那肯定是我在先生身上做下的记号,现在我长大了,先生就是我的了。”

瞧她一脸自得,还说什么记号不记号,闫默道:“莫非是小狗?”

褚清辉哼了一声,“我要是小狗,就咬你一口。”

她看了看闫默,忽地又笑嘻嘻道:“先生快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特别特别喜欢我,不然,怎么会把一个荷包收着这么久?”

这话只是是玩笑,那时候她才三四岁,闫默也才十四五岁,一心只知习武的少年人,开窍都比别人晚多了,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

不过,他看着褚清辉,似是陈述,又像承诺,“一直记得你,不会忘。”

褚清辉原是为了取笑他,却被他双目锁住,郑重说了这么一句话,反倒把自己闹得有几分羞涩无措,只得嗔他一眼,小声嘟囔:“你、你怎么这样……”

第36章 佳期

两人第一次如此相见,皇帝就知道了,哼了两声,却也没反对。

就这样,每过一两日,闫默便蹲在墙头上等褚清辉。

二人相见,也没做别的什么,有时只单单说几句话,就能叫褚清辉心情愉悦一整天。

转眼端阳佳节,宫中设宴款待百官及其家眷。

以往这种场合,闫默并没有兴趣,这一次,却带了师弟出席。

他的席位并不靠前,前头是皇族宗亲的位置,但也不算靠后,凭他的眼力,坐在位置上,能把上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冯重青坐在一旁,眼下的场合,他竟也不觉得拘谨。身子虽坐在位置上,一颗脑袋却到处转,恨不得把这皇宫,把这百官都看入眼中。

他看得最多的,自然是上首之人,特别是褚清辉,瞧了好几眼,才迟疑着问闫默:“大师兄,那是不是嫂子?”

难怪他有此疑问,两人只见过一面,那时候褚清辉做男子打扮,还大大咧咧地与他一同坐在地上。而眼下,她一身宫装,面上涂了薄薄脂粉,身上带着繁复的首饰,端坐在皇后身边,嘴角带着浅淡合宜的笑意,看起来既尊贵,又疏离,与当日的形象相差太多。

“是。”闫默极少见她如此隆重端庄,不由多看两眼。

恰好褚清辉也看过来,嘴角的笑加深了些,双眼也微微弯起,遥遥举起酒杯,朝这边示意了一下。

闫默还没做什么,冯重青忙不迭举起桌上的雄黄酒,与她敬了一杯,还喜滋滋的对闫默说道:“大师兄你瞧,嫂子记得我,跟我敬酒呢。嗝……宫里的酒挺好,就是有点淡。”

闫默可不会认为粉团是在敬师弟,定是给他的,却被师弟劫了去,他端着慢人一步的酒杯,在指头上缓缓转动,没说话。

冯重青正乐颠颠地品尝桌上的菜肴,忽然抖了一下,缩缩脖子,摸着后颈嘟囔道:“怎么突然有点冷……多喝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