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无能为力,只能接过名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他带走。
于是这一天她忙疯了,警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去了警局。lawrence在审讯室里受审,她不停地找人打听消息,同时公司里和总公司的高层们又不断打电话来问她情况。期间她接到一个祝嘉译的电话,他一接通就莫名地问她电话为什么这么难打,她实在没空应付他,简短地说了两句之后就挂了线。
站在警察局那乱成一团的走廊里,她忽然有点想念秦锐……准确地说,是非常想!
☆、8.三(中)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周围讲话,有的近有的远,有的在大声吼,有的在小声哭泣,还有各式各样的电话铃声。可是渐渐的,这些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声音。一段很熟悉的旋律,就跟她的手机铃声一样……等等,那好像就是她的手机铃声!
蒋谣一下子惊醒过来,有一个穿着臃肿棉服的女人红着双眼从她面前经过,然后是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接着是几个少年……一瞬间,她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然而手机是真的在响。
当她接起的一瞬间,她终于清醒过来。
“喂?”她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听上去专业一点。
“你在哪里?”竟然是秦锐。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还、还在警察局。”她有点结巴,是因为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lawrence呢?”他的声音听上去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
“应该还在审讯室,”她从走廊上的那张塑料椅子上站起来,往另一头走去,“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
她又吁了口气,想了一秒钟,说:“他已经在里面呆了十几个小时了,我觉得他应该快要支持不住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怔了一下,对电话那头的秦锐说:“你回来了?”
“是,”他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问你时间,你很快就答出来了,”她说,“这说明你跟我没有时差。”
秦锐在电话那头失笑:“学法律的女人真可怕。”
蒋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跟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好吗。”
“好吧,”他很快又恢复了一副工作的口吻,“我刚下飞机,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她很快报了个地址,秦锐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等他来了再说。
挂了线,她站在警察局的走廊里,还有点茫然,不过这种乱糟糟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她拿起手机先是给王智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可能要通宵,然后又开始翻看未接电话记录,除了几个总部打来的电话之外,还有三个是“z”打来的。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字母,那个字母表上的最后一个字母,怔了半天,才决定打给他。
“喂?”祝嘉译的声音听上去是睡到一半被吵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蒋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矛盾的情绪,好像一方面是松了口气,另外一方面又有点忿忿不平。
“你睡觉了?”她明知故问。
“嗯……”他像是在梦游。
“那没事,”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很忙,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嗯,”他的声音很软,“我猜到了。”
“……”她有些诧异,这个总是无理取闹的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会体谅人了?
“别把我当小孩看好吗,”他像是知道了她心中的疑惑,“下午你不是说过今天公司发生了大事,你很忙吗。”
她有点哭笑不得,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因为她忽然发现他说得对,一直以来,她都是把他当一个麻烦的小孩看待,就像是一个……正直叛逆青春期的少年。
但他不是。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吗?
蒋谣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继续睡吧。”
“嗯,”他的鼻音有点重,甚至可以让人通过这声音,想到他躺在床上的样子,“不过你还没忙好吗?”
“今天可能要通宵。”
“哦……那你有空再打给我吧。”他乖巧地说。
蒋谣觉得自己心底有某一部分忽然变得柔软起来,身体里有一种……久违的温存。
挂上电话之后,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蒋谣,你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会去伤害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又倒在走廊上那张塑料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现在什么情况?”秦锐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手上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身上还穿着一身t恤和牛仔裤。
蒋谣很少看到他这样的打扮,所以愣了一下,才说:“还在里面,没出来。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招,但是再下去他肯定会招的。”
“总部的人打电话给我说罪名是行贿?”
“是。”
“到底是什么事?”
“我通过朋友问了一下,好像是新的化工区项目的事情。”
“不要回答我‘好像’,”秦锐皱了皱眉,“现在被抓的是他,但这是整个公司的事,如果情况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必须快点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蒋谣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马上找人,问清楚经侦到底知道点什么,”秦锐说,“还有,找过律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