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妹妹？”庄菲问着。

戚夫人点头：“我以前很喜欢那个妹妹，我是家中嫡长女，曾经也是个单灵根，天之骄女，因为家世背景好，天赋出众行，从小用着各种名义接近我的人格外多。”

慕夫人透过如今略显荒凉的藏书阁，依稀能到百年前，一小姑娘躲在藏书阁怯生生的样子，她脸上难得带了些许温情：“但我最喜欢的却是被父亲厌弃，被全族忽视的小妹妹。”

“因为只有她，什么都不懂，每次看我的眼神虽然怯生生的但不带任何杂质。我有什么好的东西，我都会拿来给她。”

庄菲垂着眸看着地面：“然后呢？”

慕夫人眸色忽然冷了下：“然后，她出现在我的及笄礼上！世家规矩，女修及笄时，得测修为，证明自己对修行之路从未有过半分懈怠，更是为了方便联姻。”

“我那从来没修炼过的好妹妹恰好那时候突破修为。未曾修炼，却莫名奇妙突破修为，这种情况只有天灵根才有。于是她被测出是天灵根。”

“在我即将跟我从小喜欢的人订亲之时，她被当众测出灵根，从家族小可怜一跃成为众人哄抢的天灵根。”

“戚夫人，你说后果是什么？”慕夫人转身，看着这张脸，多像啊？

除了少了那令人厌恶的不谙世事。

庄菲行礼：“她看您的眼神不纯粹了？”

慕夫人眼眸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戚夫人一介村妇，倒是很懂礼节？”

庄菲：“我曾经是礼部侍郎家的，只是发生了意外，才到了现在的地步。”

慕夫人闻言，收起那股冷意，继续着：“凡间，好像重嫡庶？”

庄菲：“是的。”

慕夫人回身：“所以有的时候，还是凡间来的好。仙门，比起嫡庶，更重天赋，修为。”

她嘲讽笑了下，然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我那妹妹，一朝变凤凰后，炙手可热，原本厌恶她，对她不管不顾的父亲，瞬间将她当掌上明珠，全族更是只知道木家二小姐。甚至……”慕夫人指尖紧了下，“连原本打算跟我说亲的一名门，直接要求改定成她。”

“戚夫人，你说，换成是你，你会如何？”慕夫人一把拉过庄菲，停在那个传送阵前。

如果是木妍，不管是魔是修士，都会发现底下有个传送阵，这阵她之前听她娘说过，说是用来抓一敢斗胆勾引木絮的魔物用的，连接的地方就是矿山里养的那群走尸。

只要她反抗，那她就是木妍，到时候，她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了。

庄菲正打算抽回手，看到不远处小道，一急急忙忙过来的人影，不解问着：“所以，慕夫人做了什么？”

慕夫人对她笑着：“我联合她那未婚夫，设计挖了她的灵根。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你说，她现在要是看到我活的好好的，她该是什么想法？”慕夫人对着庄菲道，然后观察着她的表情。

庄菲看着阳光下笑的温和柔善的女子，尘封许久的记忆片段冒出。

曾经这人在她被族中人被欺负时，像个大英雄般的出现在她身边。

这时候一人影出现，一把握住她手腕，硬生生的从慕夫人手里扯出。

慕夫人把庄菲带回家的动静太大，慕正煊想不知道也难，他原本以为她会把人关起来，却带着那女子满木府乱走。

她为的什么？

不就是想看那女子露出破绽？

“她根本不是木妍，你带她来做什么？”慕正煊微微不悦的看着无理取闹的慕夫人。

慕夫人抬眸就看到慕正煊急的样子，她那么大阵仗就想知道，他会不会急急忙忙赶过来。

果然，真来了。

慕夫人笑了：“既然不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慕正煊脸色不是很好看，不再理慕夫人，转而对上庄菲冷声道：“我送你回去。”

庄菲抽回自己的手，行礼道：“慕家主，我想在这等我夫君来接。”

慕正煊看着深陷险境还要等她那个连家都养不起的凡人夫君，一股无名火从胸口升起，他压着火气：“你不会觉得他一凡人能把你从这里带走吧？”

庄菲抬眸，漂亮的眸子微怒：“慕家主，我夫君很好，请您放尊重点。”

慕正煊对上她护犊子般的表情，心头莫名疼了下，他指尖紧着：“既然如此，随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慕夫人倒是没想到庄菲能把慕正煊怼成这样子，她看着她护着戚远的模样，再联想到她带着庄菲在木家走了一圈，她脸上也只有陌生感。

她终于有点相信她只是跟木妍长的像而已。

“戚夫人，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我派人送您回去。”慕夫人温和着道，然后就准备离开，好像没必要跟个凡人折腾？

她走了两步，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慕夫人转头，眉头轻皱。只见庄菲微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脚还往后挪了一步。

“慕夫人。”庄菲抬头，“你之前不是在问你那妹妹会是什么感觉吗？”

慕夫人心头忽然划过丝不祥的预感，只见庄菲冲她笑了下，像极了小时候雨后木妍站在院门边冲她笑的模样，干净，乖巧，带着看到她的喜悦。

她还没来得及想到什么，只见庄菲忽然秒变表情，换上一副惊恐的模样向下倒去。

慕夫人愣了下。

慕正煊恰好拐弯，透过层层的树叶，看到庄菲掉落的模样，他连忙穿过树木，腾空冲过去，磅礴的灵气压的四周树木纷纷折断。

慕正煊准备拉住她，却只能够看到她已经消失在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