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到沈谦的洞府外,墨沉舟落下剑光,步入沈谦的洞府。就见其中沈谦微笑着在饮茶,而自家师尊,却是全无形象地趴在一堆的软垫子里,哪里有一丝元婴真人的风范,眼见到墨沉舟出现,还努力仰起了头抻着脖子怒道,“你这个逆徒!”
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进改进,早就听腻了。墨沉舟挖了挖耳朵,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不理发邪风的端木锦,却是对着沈谦施了一礼,恭声道,“见过师伯。”
这等无伤大雅的口角,沈谦实在懒得理会,以免被这两个货色拉低了智商。此时便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你这次出门,又斩杀了天州的越天海和宋军?”
墨沉舟微一皱眉,只觉得这消息竟传播的如此之快,沈谦见她一脸阴郁,以为她在担忧,便笑道,“那越天海虽然出身越氏,却是旁系,并不被人重视,杀了也就杀了,谁还敢来找你报仇不成?至于那宋军,”他冷哼一声,露出一丝森然道,“不过是一介散修,却妄图挑衅我宗的颜面,这般死了,却也便宜了他!”
那越天海是旁系?旁系还能成为一阁之主?墨沉舟心有不解,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他是仙灵阁之主吗?”
“你听谁说的?”沈谦也很诧异,问道,“仙灵阁的主人,这一代是越氏嫡系的越沧海!他们越氏对嫡系旁支向来看得极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权力流落如旁系之手的。”
墨沉舟撇了撇嘴,却是不再理会,然而端木锦见他二人只顾着说话,将自己丢在一旁,怒火上升,向着墨沉舟丢去一个软垫,“你这个逆徒!”
靠!
墨沉舟接住这个垫子,向着端木锦眯眼看去。上一个敢对她这般的家伙,如今坟头的草都八丈高了!和端木锦眼神厮杀了片刻,她才抽了抽嘴角问道,“师尊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端木锦睁着一双老眼怒道,“你是昭云峰弟子还是我鼎天峰弟子,啊?自你回来,你自己算算你在鼎天峰才呆了多久!”
“那师尊你呢?”墨沉舟反驳道,“你天天呆在湖都天境,不也好久没回鼎天峰了么!”
妈的!半斤对八两,竟还有脸拿这个来和她说!
端木锦一窒,老脸发红,也不知道是被墨沉舟气的还是被戳穿了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沈谦看了一场这么有趣的笑话,心中可乐,却还是咳了一声,道,“师弟,你忘了用重要的话要对沉舟说了吗?”
端木锦得了一个台阶,便哼哼了两声,斜着眼看向墨沉舟,道,“此刻寻你,却是有重要的事情,你的炼丹术到了几品了?”
墨沉舟一怔,偏头想了想,便回道,“六品。”
端木锦眼中一亮,就露出几分得意来,“你倒是不错,能在筑基期就炼制出六品灵丹,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看来这次进入那处遗迹,应是我们在先了!”
遗迹?墨沉舟疑惑地看着沈谦,目光询问。在她的眼中,沈谦可是比端木锦靠谱多了。
果然,沈谦含笑开口释疑道,“天极宗在莽山发现了一处遗迹,里面遍植灵草。只是金丹之上的修士只要进入,就会爆体而亡,那天极宗也因为此折了一名金丹修士。而练气期弟子实力太弱,那遗迹中也是危险重重,因此你们这种筑基期修士最是合适。”
“既是天极宗发现,怎么还有我们的份?”
“天极宗一家吃不下!”沈谦哼了一声,“天极宗虽也是二等宗门,然而也有几个对头。这次将遗迹向诸宗退让,也是无奈之举。”
墨沉舟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和炼丹有什么关系?”
沈谦却是一笑,道,“那处遗迹据说全是灵草,诸宗商议的时候,就决定由诸宗弟子于炼丹上比上一次,第一者所在的宗门,可以提前半日进入秘境。”
墨沉舟这下是明白了端木锦找她是想干什么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一处不知多少年的遗迹,虽然第一个进入会危险重重,然而都说富贵险中求,那得到的好处却是更多,很是划算,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沈谦见她明了,也不再多说,而是笑了笑,叮嘱道,“这次诸宗前去的都是精英弟子,若是可能……”他向着墨沉舟飞出一张纸条,眼中透着几分寒意,“掌教符诏,这几宗暗中有不驯之意,我宗弟子在遗迹内遇上这几宗弟子,悉数击杀,一个不留!”
墨沉舟心头一凛,结果纸条,匆匆看过后,将其上的几个宗门名字默默记下,再将纸条烧成一团灰烬,方沉声应了一声是。
而在数万里的一处大殿,一名面色阴冷的中年人看着一面镜中一道虚影,就见其中一名红衣女修将两名修士一击绞杀,面上铁青,冷冷哼了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收了镜子,径直向着一处隔绝了的秘境而去。
方一进入秘境,就见一名白衣秀士歪在躺椅上,长发披散,修长的手指正在悠闲地拨弄着一处花草,虽然看着病弱不已,然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风雅,令人观之一眼便心神俱动。那中年人甫一见他,便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恭声道,“沐阳宗掌教韩宁,见过上仙!”竟是头也不敢抬,极为害怕的样子。
那白衣秀士却是微微一笑,俊秀的脸上风华绽放,淡声道,“你又有何事?”
韩宁一顿,冷道,“禀上仙,那凌云宗墨沉舟咄咄逼人,当初我曾观望过那丫头的气运,邪气逼人,我担心……”
还未说完,就听那白衣秀士扑哧一笑,戏谑道,“自二十多年之前,那人突然出手将天机搅得大乱,到如今都天机晦暗,便连我都看不出旁人的气运来,你竟然还傻乎乎的相信?”
“不是,只是那……”韩宁抬头急急说道,却还是被那人挥手打断。
“好了,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小丫头而已。”那白衣秀士摇了摇头,漠然道,“有时间在这里纠结一个小丫头,你倒不如给我好好的寻找那人的本命仙器。”他微微眯起眼,冷道,“敢将本命仙器引爆,只怕那人也是快要支撑不住,要找我拼命了!还有那镇压气运的擎天简,一定不能落入旁人手中!”他看了看韩宁,道,“你也是没用!那日仙器出世,你那么多人竟然还空手而回,这样叫我怎么为你们请命?什么灵石矿,你们也忒贪心了。难道这些年我告知你宗的密境宝藏还少了不成?别的事先放下罢,可别误了我的大事!”
听得他这般说,韩宁面上不甘,却还是低声应是,又忍不住道,“只是上仙这次为何命我宗退让这般多,却是损失不小。”
那白衣秀士嗤笑一声,眼带戏谑,“那三宗盟誓所谓何事,你不是深知么?你们这次在越国闹得太过,若是那凌云宗掌教一怒之下不理那盟誓攻击沐阳宗,很快就会发现你宗早已率先违誓,到时候天下宗门共同击之,只怕你沐阳宗顷刻就要道统断绝!”
又见那韩宁欲言又止,挥手叹道,“你不要指望我会出手!万年之前我与那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到了现在也未完全痊愈,修为退步的厉害!不说那人,就是你这修真界也有不少散仙大乘,若是一同出手,我也要死无葬身之地。”见韩宁一副不甘的样子,又温言安抚道,“你且不要想太多。只要找到擎天简,到时你宗就可以举派飞升仙界,到时诸宗都在尔等脚下,何须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他这般一说,显然是承诺了。韩宁脸上顿时便露出狂喜之色,猛地一个头磕下,便急急忙忙地告退,显然是去吩咐弟子却寻找那白衣秀士口中的擎天简。
那白衣秀士却是定定地看着韩宁欣喜若狂的背影,面上无波无澜。突然间咳了几声,随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慢慢靠回躺椅,看着身边的花草露出一个极淡的嘲讽的笑意来。
“蠢货……真以为仙界,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墨小妹,难道这就是修真界版的老娘和老婆一同落水,你要先救哪一个?你到底会选谁呀嘤嘤嘤~~到时两个boss掐起来……
嗷嗷嗷,各位大大知道沐阳宗为什么低头了吧,心虚呀~~╮(╯﹏╰)╭
求撒花抚摸顺毛等等等……
☆、70火凤
墨沉舟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刀尖上走了个来回。此时她端坐在静室中,手中掐着一个奇怪的手印。
一团散发着无比暴烈热力,仿佛要将四周焚尽般的银白色火焰飘荡在她的面前,正是她在越王密室里得到的那一缕大日真炎。
四周的空间中温度高得吓人,仅有的几件摆设竟然有要消融的趋势。墨沉舟眉尖也是微微皱起,手中一动,开始按着一种奇妙的轨迹变化手印,就见她的手中一道道的灵光随着手印的变化显露出来,随着指尖的弹动,飞快地射向那团大日真炎,顷刻间便融入进去。
那团大日真炎一开始还有挣扎之意,妄图将那些灵光挤出体外。然而随着墨沉舟的手印越来越快,这团火焰就慢慢地不再挣动,而是缓缓降下热力,老实起来。
墨沉舟见到这里,手印一顿,向着那大日真炎一指,将它摄到自己的面前,迟疑了片刻,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顿时,墨沉舟就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炙热感在肺腑内升腾而起,她连忙按着太昊神光的运转功法将这股热流慢慢引入丹田。当这充斥着充盈热力的灵气进入丹田,墨沉舟就感觉到在丹田中那片平静的液态升起了轩然大波。两股灵气对持片刻,大日真炎带来的热力仿佛妥协了一般,顺从地注入到之前的液态灵力中。
墨沉舟只觉得丹田中的灵力渐渐升高,然后势如破竹一般向着从前的瓶颈冲击而去,竟是轻而易举地将那层阻隔了她多时的屏障彻底击碎,然后竟然气势不减,直冲到另一层屏障,在反复冲击不得之后,方愤愤退回她的丹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