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这是与虎谋皮啊!
当时只是个摆设的小皇帝气的人都要炸了,不说当时宋军正压着西夏打,即便是打不过,你也不能直接把自家城池全给敌人,这不明摆着告诉对面自家现在政局不稳赶紧来打吗?
西夏的小梁太后虽然是汉人,掌权后却一直想着把大宋给灭了,明明都是太后,怎么觉悟能差那么多?
人家小梁太后恨不得让全天下都变成他们西夏的,他们家这位可好,不说维持劲头继续收复失地也就算了,还主动把抢回来的地盘巴巴的全送回去了,这都什么事儿?
小皇帝和太后关系本就不好,自那之后更是连表面和平都不想维持,要不是为了保住宝贝弟弟的命,他当时就想把事情闹大。
大宋不缺有血性的人,数十万将士拿命换来的城池谄媚外族,她就不怕百年之后在列祖列宗面前没法交代?
赵明钰知道他哥看上去温文尔雅,内里却是个暴脾气的血性男儿,也明白当年被太后送给西夏的六个军镇是他哥中里永远的痛,所以在哥哥抱怨的时候从来不会和他唱反调。
太后不是他们兄弟的生母,拿到权利就不会轻易放权,在太后垂帘听政的八年里,他们兄弟俩就没顺心过,风箱里的老鼠都比他们过的好。
所以,等太后逝世,他哥一步一步将权利收到自己手中,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西北那边不停搞事儿的西夏党项人给打回去。
他们不是没有能带兵打仗的将领,只是太后之前不肯对西夏开战,直接把能打仗的全调离了边关。
章庄敏章老爷子虽然年岁大了,平日里行事低调脾气也好,但是打起仗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当年以数万军队击败小梁太后八十万大军,可惜几年前老爷子大胜之后惹恼了不敢和西夏开战的太后,明明大获全胜,却被找了由头发配去了南方。
好在老爷子身处逆境依旧不忘当年之志,在他哥手里有了实权被调回西北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继续为大宋收复故土,赵明钰对战事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位老将军和后世某位伟人一样极其擅长游击战。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敌人敢来他就敢让手下将士拿军功,有多少收多少,来者不拒,他年轻时候能打的西夏屁滚尿流,现在就能把对面的嚣张气焰灭的一干二净,一点渣都不给剩。
老爷子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实在太费钱。
如果能把青衣楼抄了,他们危害江湖那么多年,积攒的家底儿肯定能把国库塞的满满的。
和西夏打仗的军费有了,给辽国的岁币有了,赈灾的银子有了,官员的俸禄也有了,万一青衣楼的家底比他想象的更加丰厚,过几年和辽国打仗的军费也能凑起来了啊。
不说灭了辽国,至少得让辽国知道他们大宋不是好欺负的,他们的军队这两年很争气,说不准还能把燕云十六州给抢回来。
自从后晋皇帝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辽国的疆域就直接扩展到了长城沿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哥做梦都想把燕云十六州抢回来。
剿灭青衣楼是简单的扫黑除恶吗?不是!这是大宋走向巅峰的开端!是要被历史铭记的时刻!是小王爷的一小步!是整个大宋的一大步!
小王爷越想越激动,连一天都等不及,拉着陆小凤就要去找宝藏,小祖宗要出去,追命自然得跟着,花满楼的小楼需要收拾,因此也是扫黑除恶队伍的一员。
陆小凤挑来拣去,最终决定带小祖宗去找危险性最低的,也是他的老朋友霍休。
他和霍休认识那么多年,非常清楚那就是个性子孤僻过着隐士生活的老者,就算青衣楼楼主是名门正派的掌门独孤一鹤,也绝对不可能是霍休。
第八章 【修】
霍休是个性情古怪的富豪,他富甲天下,但是却非常讨厌应酬,甚至可以用孤僻二字来形容,连他最亲信的属下也时常找不到他在哪儿。
不过陆小凤总有办法找到他,霍老头有很多好酒,恰巧陆小凤是个酒鬼,他掐指一算,顺着酒味儿就知道霍休在什么地方。
对此说法,小王爷表示他要实名谴责,不迷信不盲从,要用科学树立牢固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用科学知识来反击封建迷信,算命什么的都是坏文明。
在跟着陆小凤扑了个空之后,小王爷更加坚信他是对的,什么掐指算命,全都是忽悠小孩儿的。
陆小凤讪讪的摸着脑袋,将小木屋里里外外翻了个边儿,一边找一边嘀咕,不对啊,霍老头应该就在这里,怎么还不见了呢?
屋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酒坛子,里面装的全是陈年好酒,有这么多酒在却不见主人,奇怪,太奇怪了。
赵明钰将蹲在窗子上皱眉沉思的陆小凤拽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陆小凤,你确定这里是天下首富住的地方?
小木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山腰上的枣树林里,即便打扫的很干净,布置的也很精细,可毕竟只是座简陋的木屋,和首富的身份格格不入。
这不像首富的宅子,更像是文人雅士偶尔的游玩之处,而且,这个文人雅士家里肯定没有多少钱。
如果有钱,怎么着也得盖上三间大瓦房,弄个小木屋算怎么回事儿?
陆小凤对小祖宗的怀疑啧啧称奇,看他是真情实感觉得这里不像有钱人居住的地方,这才摇头晃脑送出一个字,俗。
这可是大诗人陆放翁夏日行吟的小木屋,墙上的诗也是陆放翁亲笔所书,贵的不是屋子,而是曾经住在屋子里的人,这间小屋里的每一片木头都是无价之宝,霍休能得到这间屋子,还不能说明他的富有吗?
还有这里的雕花木椅,是四百年前的能手巧匠为天子所制,皇宫里只有五张,这里却有六张,还不能说明他的富有吗?
我家有这种椅子吗?小王爷懵懵的研究椅子上的雕花,看来看去没看出有什么精妙之处,摇了摇头非常诚实的说道,我真的太俗了,没办法,谁让我哥也是个喜欢银子的俗人,当弟弟的俗气肯定是被哥哥影响的,弟弟没错。
花满楼忍俊不禁,被小祖宗理直气壮说自己俗气的模样逗到笑出了声,每当他觉得这小祖宗的心性难得时,这小祖宗都能能用行动说明他还可以更可爱。
现在怎么办?要在这里等吗?赵明钰托着脸看着能够做主的两个大人,戳着椅子上的雕花问道,主人家不在这里,我们直接进屋等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没事,木屋没有上锁,上山砍柴的人偶尔累了也能在这里歇脚,霍老头不在意这些。陆小凤随意摆摆手,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算了,他要是想躲着,我们在这里等上十年八年也等不到人,先下山吧。
也只能这样了。小王爷一双慧眼没有用武之地,揉揉脸打起精神准备再做打算。
小木屋外面,追命将送信的鸽子放走,朝暗处的金锭银票打了个手势,然后走到小祖宗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赵明钰的反应有些奇怪,先看了一眼陆小凤,然后拉着追命跑去一边,嘀咕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回来,陆小凤,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陆小凤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往花满楼身后躲了躲,然后小心翼翼回道,还可以,怎么了?
小祖宗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郑重开口,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陆小凤抓紧了花满楼的衣袖,艰难的试图找回尊严,我可是陆小凤,怎么可能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