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川的外甥登时怒了,大叫道:“为何你也瞧我不起?难道我就不比那人强么?只要你肯传授我赤城心法,我就算比不得云挽舟小师叔,也肯定比他要强得多!”
曲芳没好气恼的说道:“你还是莫要痴心妄想了罢!”她凤眼含威,扫了一眼王松川,王松川也有些叹息,一伸手就搭住了自家的外甥,送出了一股真气去,让他登时言语不能,把这货给禁言了。王松川苦笑道:“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就不说你天份如何,光是你这般没大没小的样子,老祖就不会让任何一位师叔收你。这一次你若是对十师叔不客气,我这个做舅舅也没办法帮你,只好让你回家去了。”
司马易也颇不悦,说道:“我们师兄弟谈事情,哪里轮到你这个小辈插嘴,王松川师兄自是有资格说段珪师弟,你哪里也有这等资格?不是看师兄的面子上,早就给你些教训,我懒得再瞧这混账小子,先去休息了。”
司马易起身走了,曲芳也冷哼一声,施施然而去。房间里只剩下了王松川和云挽舟,王松川才把自家的外甥禁言给解了。他的外甥忍不住叫道:“舅舅!我又没说错,纵然五师姑和师叔不满,我也还是要这么说的。”
王松川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老祖瞧过你的资质了,说你绝无半分希望入道,你想要拜入赤城仙派门下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段珪师弟被老祖送给了罗神君做徒儿,已经不算是我们赤城仙派的人了,也只有他才可能收你为徒。管罗神君一脉跟我们赤城仙派不同,但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你还有可能学得本派的上乘道法。”
王松川的外甥一扭头,对自家舅舅的这个安排好生不爽,低声嘀咕道:“我才不想拜那种废物为师,就凭他二十年方能感应,一年都不能过去天人之境,凝煞都须得二三十年,还未就能大成,若是我拜了这样的师父,日后出去也是丢脸。”王松川摇了摇头,也懒得说这个外甥,也自扬长走了。
就剩下了云挽舟和王松川的外甥之后,这家伙凑到了云挽舟的面前,涎着脸说道:“小师叔,不如你收了我罢!我保管不给你丢人。只要你肯教我赤城仙派的法术,我肯定学的又快又好,只要我能炼成本门的法术,老祖也不会再瞧不上我。”
云挽舟脸色古怪的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让我拼了违反门规,传你本门的法术么?”
王松川的外甥低声说道:“只要我能练成法术,老祖必然会允许我拜师,也就不算是偷传了,小师叔你说是不是?何况老祖这么爱你,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就算有什么责罚,我都担着就是!”
二百零六、段家老族长
云挽舟语气古怪的说道:“本门违反门规的下场就是被废了全部修为,因为我已经学过了赤城仙派的真传,逐出师门难保不会传授给旁人,所以我违反门规的下场,必然是关押起来,等着老死,连逐出师门做普通人的机会没有。你觉得我就为了你,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王松川的外甥连忙叫道:“可老祖很宠爱你,一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责罚,何况我学成了法术,证明了自己的资质,必然可以拜入赤城仙派门下,不是就没有违反传授本门法术给外人的门规么?小师叔,你就随便教我几招好了,大不了我只学入门十二式!”
云挽舟定定的瞧了他几眼,听王松川的外甥啰哩啰唆的反复劝说自己相信,做这种二*逼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后患,他低下头,静静的对自己暗暗说道:“这一定是师父给我的考验,若是我连这种货色都能忍受,必然养气功夫大进,我要忍……”
云挽舟目光迷离,渐渐的若有所思起来,眼前王松川的外甥已经被他意识隔离到了霄云外,所有的话语都被过滤成了杂音。
白胜段府一呆就是数日,他可不知道赤城仙派除了五师姐曲芳之外,还来了两位师兄和小师弟云挽舟。这些日子里他借助了体内的三十五道锁仙环组成的天心莲环的力量,已经把两道龙形剑箓的种子符箓再次洗练,让自己的剑术又有所增进。甚至白胜还把推演出来的龙形剑箓第三版传授给了独角喷云兽,让这头上古异兽也得以重洗练道法。至于鹤妖……白胜对他十分失望,便没有传授的龙形剑箓。
重修龙形剑箓之后,白胜就想要把七十二面金霞幡再次祭炼,洗练这些金霞幡内的禁制,只是这个工程就太过浩大了,非是一日半日能够完成,所以白胜只来得及祭炼了一二杆,就到了段府老祖宗正式出殡的日子。这一日朝许多大臣都来扶灵,甚至就连宫都派了人出来,带了一队依仗,为段府的老祖宗增添光彩。
这种南蟾部洲的风俗,复杂程非是早就传统崩坏的现代社会可比,白胜纵然装出清高的模样,可还是有许多规矩找上他来,把个鸟生大爷忙的晕头转向,犹如扯线木偶一般。段府的祖坟华胥城之外三五十里的阳山,大队人马出动,一路迤逦而行,数千人的送葬大队,浩浩荡荡,行动迟缓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白胜本来以为多再有一日就能离开段府回天都峰,但是看这个模样,这个送葬没有七八日都难得完成,他也只能咬着牙硬撑下去。这支队伍因为人数太多,总要走走停停,路上还有别人前来吊唁,总之是颇多热闹,白胜也算是开了一回眼界。队伍走了两天之后,白胜总算是摸到了规律,每天早上起来晃一刻钟,立刻就找个地方去修炼道法,晚上驾驭遁法追上队伍,可以省去跟这些凡俗之人一路辛苦。
转眼又是八日过去,白胜已经重炼了四杆金霞幡,他瞧着明日就能到了阳山,心头总算是稍稍轻松几分,晚上赶过去的时候就比平时稍早了一些,免得被人捉到马脚,又有什么节外生枝。
偏巧今日队伍也歇息的早,因为阳山下有个村庄,乃是段家的产业,整个村子都是段家的族人,附近的田地也都是段家的,故而有许多亲眷。明日上阳山祖坟安葬,今日却要这里再举办一场法会。白胜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族有许多人都寻找他。毕竟段珪还是族长的一支,兼且身份特殊,故而许多地方都要给他安排个位置。
白胜前脚刚到,就见到一伙段家村的年轻人应了出来,有人见到他立刻兴奋的上来问道:“来的可是段珪堂哥么?”白胜点了点头,这些年轻人立刻欢喜的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说道:“原来果然是求仙去的段珪堂哥,听说你修成好多法术,能不能给我们演练几手。或者能传我们几招好……”
这些年轻人跟老祖宗血缘关系已经颇淡,加之老祖宗已经是高寿,算的上是喜葬,这些段家晚辈也就并不如何悲戚。领头的几个管段珪叫堂哥,后面也有人叫叔叔的,显然辈分低一层,至于小的两个居然叫起叔公来,那又是再下一辈了。这些人的嘴甚杂,白胜听得晕头胀脑。
“老子又不是猴子,又不是刘谦,给你们耍把戏,变戏法,你们也不给出场费……懒得扯淡,还是寻个地方修炼方为正经。”白胜冷着脸,把袖袍一抖,登时把这些年轻人都震开了一边,昂然走入了村子。这些年轻人有几个心气高的,登时就怒了,大叫道:“就算去学了仙人,你终究还是我们段家的人,这般傲气,岂不是数典忘宗……”
许多难听的话隐约传来,间或也有人替段珪分辨几句,白胜倒是知道,这种大户人家必然规矩甚多,等级森严,自己太过格格不入,人家气恼也算正常,但他又没打算跟段家有甚瓜葛,纵然这些人十不满,白胜也没打算去拉扯好关系。段家村虽然人口不少,家家的房舍也都宽敞,但是一下子住进来大几千人,再加上骡马车队,登时就拥挤起来。白胜寻了一圈也不见有闲散的人家,便径直出了村子,想要村子外面寻找一个地方,把金霞幡放出,暂且存身。便这个时候,他的七叔段玄感迎面过来,见到白胜,一把就拉扯住了他,叫道:“段珪,你快跟我来,那边族长训话,就等你入场了。”
白胜不明就里,跟着段玄感便走,他也不知道段家的族长是谁,故而当他走入了段家的祠堂之后,见到黑压压的人,心头还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随便一站,却被段玄感拉着到了祠堂的正央。
一个须皆白的老者,正端坐的祠堂央,就连段玄业也只有站这位老者背后的份。
二百零七、李代桃僵
见到白胜前来,这个须眉皆白的老者登时露出喜色,双臂一振,祠堂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显见这位老族长的权威甚大,就连段玄业这么高的地位,亦不敢多有杂言。
白胜被段玄感拉着到了祠堂央,仍旧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站的这么引人瞩目,他倒是没什么不习惯,只是游戏不明就里罢了。
老族长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自从高祖普公先去,我们段家终于又出了一位仙人,便是……”老族长瞧了白胜一眼,颤巍巍的说道:“便是玄业的三儿段珪!我们段家朝廷上有玄业,山野间又复有段珪,再也无人敢于欺辱,从此之后扬眉吐气……”
白胜越听就越不是滋味,合着短命鬼要是修成仙道,还得给家族一帮混账当靠山?老族长的思想僵化,完全是一副说一不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派头,就连祠堂的段家年轻人,也都眼光兴奋,跟着老族长大声呼喝,完全是一副从今日起我们段家就谁也不怕,敢瞪我一眼,就把你们全家杀了,反正我们段家有仙人保护的架势。
白胜暗暗嘀咕道:“怪不得古代的宗族社会,都说是黑暗无比,短命鬼就算活着只怕也好不了,这么要扯他后退的族人,他还修个毛仙人?我可不能跟段家的人牵扯太多,段家这些年轻人,可没见得几个谦恭温良之辈,日后招惹的麻烦事儿不要太多。”
就算是真正的亲眷,白胜也不可能毫无道德底线的去帮,何况他跟老段家一分软妹币的关系也没有。不过现祠堂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会意他的想法,倒是老族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都是宣扬日后我们老段家谁也不惧,可以任意横行的话之后,有人高声喊道:“让段珪哥儿给我们变两手法术罢,我们还都没见过仙人如何。且让我们开开眼,以后也好去人前夸嘴!”
老族长兴奋的满脸通红,但却故作威严的扫了诸位晚辈一眼,这才大模大样的说道:“珪儿!你就给诸位叔叔伯伯,兄弟子侄们演示两手赤城仙派的嫡传法术罢,就让他们这帮小子开开眼!”
白胜暗暗骂道:“你特么才是龟儿子,老子凭什么给你变戏法?你以为我是刘谦么?”
段玄业威严的瞪了白胜一眼,想要用父亲的威严给白胜增加一下压力,但白胜哪里会鸟他这个“二手的山寨老爸”?待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直勾勾的瞧着他的时候,白胜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我就给诸位演示一手移魂之法罢。”他随手老族长头上轻轻一按,立刻就改了嗓音,变得苍老无比,故意做的惊讶无比的叫道:“我怎么会变成了珪儿,这就是移魂之法么?好生神奇……”
老族长被白胜伸手一按,立刻就被逼住的五官,再也不能说话,虽然他想要努力做出几个表情来,但白胜却拦了他的面前,祠堂的人也瞧不到老族长的表情,只道白胜法术神奇,都轰然叫好。
这个时候白胜才使了个法术,把自己的声音转移到了老族长的身上,让老族长一声长笑,喝道:“我这就再给诸位叔叔伯伯,兄弟子侄们表演一个御剑飞剑。”白胜随手把杆金霞幡放出,裹住了老族长,登时一道金光霹雳,化为龙蛇飞腾,把个老族长不知道送去哪里玩耍了。
白胜冒了老族长的身份,假意忽悠了段家众人几句,便宣布了散场,他才不管段家本来想要做什么,还有多少活动,我们鸟生大爷可没那么多时间可浪费。段玄业是一直都站老族长的身后,故而老族长后的几个表情都落了他的眼里。段玄业也是做到了镇国大将军的人,心里如何没有一些丘壑?他知道白胜出手必然不是那么简单,有心想要揭穿,却怕又招惹别的事情,毕竟段珪是他儿子,一旦老族长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兜不了走。
白胜哄走了大家,也不去瞧自己的“二手山寨老爹”,径自把金霞幡抖开,一步就跨了进去。段玄业纵然有多少话,也没法找他来说了,只能闷闷不乐的离开,心底总不托底,不知道白胜要对老族长做些什么。
白胜仍旧躲入了那颗水行珠,见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仍旧借助五方真煞葫芦修炼,就随手一招,把那杆金霞幡和老族长都招了回来。白胜既然做了这件事儿,也没打算让这位老族长来干预他的生活,随手从奈何桥招了鬼女明月出来,打入了老族长的体内。
白胜吩咐了鬼女明月几句,然后又运起赤城真气,帮这位老族长疏通了一番窍穴,这位老族长武功不高,年迈衰老,若是被他不小心玩死了,可就罪孽大了。经过白胜这么一番摆布,白胜这才把老族长放了出去。鬼女明月亦没料到,白胜居然把她封到了一位老者的体内,但白胜的话她也没有办法违拗,只能做出一派老男人的架子,缓缓往家踱去。
白胜也不想拿老族长如何,他就是希望段家老祖宗出殡这几日,这位老头莫要给他找麻烦,等他离开华胥城返回天都峰的时候,自然就把鬼女明月抽走,让老族长恢复了本来面目,至于这位老头如何恨他,那就不干他鸟生大爷的事儿了。只须等他凝煞之后,再修炼成罡气手段,天下对他来说已经是无一处不能去,从此逍遥自,段家的鸟毛事儿,他才不去操心。
白胜水行珠修炼了一夜,又多祭炼了一杆金霞幡,当他收了金霞幡现身,却见祠堂已经多了许多人,每个人的表情都自不同。见到白胜现身,这些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言语起来,内容不外是请白胜传授他们几手法术,有些还想当场拜师的,有人仗着比白胜辈分高些,推荐自己的子侄,祠堂内混乱纷纷,一时让白胜觉得头大!
“赤城仙派素有门规,法术绝不可外传,想要跟我只学两手法术是不能的,除非是拜我门下……”
白胜一狠,心底立刻就转过了一个主意!
二百零八、演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