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幡还未全部重祭炼过,故而威力虽然也略有提升,却也还不明显。比起曲芳的剑光速来,要慢了三成以上。白胜又不肯放手全力施为,又可以压了几成速,飞了没有多远就被曲芳越拉越远,白胜知道曲芳绝对不会扔下自己一个,故而也不谷催遁光,果然又飞了一会儿,曲芳就把剑光速压低了下来,回笑道:“段珪师弟的这件飞遁法器倒也不差,一日夜应该也能飞出一万五千里上下,比寻常炼罡之辈的遁光都要快上许多。”
白胜一笑而过,并不接话,曲芳也不以为意,伸手一指前方说道:“再有片刻我们就进入了莽阳山的范围,整个莽阳山如今都被几股大的妖族势力割据,我们修道之人明目张胆的闯了进去会有许多不便,师弟,师弟,还有小师弟都不远处等我们,十师弟就跟我一起步行过去罢。”
白胜答了一声好,便按落了遁光,跟着曲芳一路步行。虽然山路崎岖,但两人都有武功身,也懂得一些法术,故而赶路也并不显得吃力,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到前面有几个人等候他们,正是王松川,司马易,云挽舟他们。让白胜比较觉得古怪的是,王松川的那个外甥居然也,似乎还对他颇不友好的样子。
云挽舟并不似许多天才少年一样,趾高气昂,心高气傲,人也透着精明强悍,反而有些类似白胜前世见过的书呆子,学习无敌,还有些天然呆萌,傻呼呼的低着头,也不知瞧什么,就是盯着自己脚尖。王松川的外甥拼命讨好,唠唠叨叨的说个不休,云挽舟就只当没有听见,很公开的怔仲走神。
见到了白胜,王松川嘿然一笑,迎上了几步说道:“十师弟天都峰过的可好?听说师父还替你跟罗家姐妹提亲,不知这件喜事定了没?”白胜支吾道:“我除了修炼之外,并不知道别的事情,师兄莫要取笑。”他仍旧如对付曲芳一般,含糊其词,想要应付过去了事。
王松川可不比曲芳,他可是个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笑呵呵的追问了几句,白胜运起了太极功夫,左推右推,就是言不及义。王松川虽然平时很爱逗弄白胜,但此时他有求于白胜,说了几句也就不逼迫他,笑着向曲芳问道:“五师姐可有成算?我们该怎样闯入玄昊古墓?”
曲芳随手取出了一卷图纸,这卷图纸也不知道是谁人绘制的,看起来十分古老,上面密密麻麻的绘制了许多地理图形。白胜瞧了一眼,就偷偷的袖操作赤城pad,把这副地图复拓了下来。不管用不用的着,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曲芳指着地图说道:“师尊观察到地气变化有异的地方,是玄昊大圣麾下第一猛将桀沌墓穴。桀沌本来有飞仙之力,却因为跟当时的妖族四大凶徒之一的青兕妖王苦斗七日七夜,后同归于。万余年年来,桀沌的墓穴一直都沉寂无比,但近却有极强横的尸气冲霄,故而我们要从这里进去,避让开路上可能遇到的几处禁地,然后从这里插入,那里穿出……”
曲芳不愧是赤城仙派的五师姐,整个行动计划安排的头头是道,纵然是白胜也挑不出来半点错处,他当年也是经常玩这种突袭敌营,斩杀**或者敌人公会脑的,对这种行动也是颇门清。曲芳给几位师弟都解释了一遍,然后对王松川说道:“我们几个都有炼罡凝煞的修为,但你的外甥却只是寻常武者,这次太过危险,也没法照顾与他,还是把他留莽阳山外头罢。”
王松川的外甥听得大恼,叫道:“就算你们留我下来,我也要偷着进去,平生他都能进去,偏我不能?”他伸手一指白胜,倒是弄得我们家鸟生大爷摸了摸鼻子,很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只论武功,我也比这混账玩意高个几倍的好咩?他这是啥米意思?”
二百一十一、节外生枝
王松川微微皱眉,他已经帮这个外甥争取了几次,奈何这小子实不争气,朱商一点也不待见他,甚至明说了此人品行不合修道,不许门下任何弟子传他法术。王松川这才想把这小子弄到白胜的门下,毕竟白胜仍旧算是赤城仙派一脉,又脱离了接天峰,到了天都峰,只要有这个名义,他就能亲自传授外甥道法。
只可惜白胜二十年不能突破感应,两年多才修炼到凝煞第一层,这个记录也太丢人些,故而王松川的外甥怎么都瞧不起白胜。当初接天峰上的时候,他就把白胜弄得“民愤极大”,现还是这个样子,就连王松川也有些后悔带了这个外甥来。
“若不是姐姐叮嘱我,我怎么都不会管他,这小子怎么就是一副倔驴的脾气?”
曲芳怫然不悦,瞧了王松川一眼,决意把这件大麻烦扔给师弟。
要是按照曲芳平日的脾气,干脆就把人扔这里,管他是不是要去死。莽阳山妖怪无数,就算他们这些炼就道法之士,大摇大摆的闯入进去,只怕也未必能活着出来。王松川的外甥一个略懂些武艺的凡人,进去之后只有被妖怪们煎炒烹炸,蒸煮闷墩的下场。
王松川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瞧了一眼白胜说道:“此番我们闯玄昊古墓,一切都有我和五师姐,师弟来应付。小师弟和十师弟你们就不须动手,跟祁无伊一起,力保护好自己就成。”王松川把自己的外甥算是托付给了云挽舟和白胜,但相应的也准备多出些力气,护住两个师弟和自家外甥,曲芳虽然不大满意,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点了点头,便要大家一起上路。
他们为了怕被莽阳山的妖怪现,故而都不敢御遁飞行,莽阳山乃是南蟾部洲几个著名的禁地之一,有好几个金丹级数的妖王,就算朱商来了都要小心,何况他们这一行人里修为高的曲芳也不过是炼罡巅峰。王松川的外甥祁无伊一路上颇为兴奋,说话也颇多,后被王松川狠狠的责骂了几句这才闭上了嘴。
白胜对这货着实有些无语,他亦知道自己一行人若是被莽阳山的妖怪现了,少也是一场苦战。白胜不怕战斗,但是却怕麻烦,后人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为了避免祁无伊这货搞出来什么钩挂,白胜正思忖要不要跟王松川言语一声,把他送入金霞幡歇着,大不了再加一道捆仙绳的法术,就足以让这货一路上都消停,但就他犹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松川的外甥就招惹出来事端。
祁无伊见到路边有一头金灿灿的小蛇,看起来颇为可爱,就随手一记飞蝗石打了出去。
那头小蛇本来懒洋洋的卧着,就如睡熟了一般,这记飞蝗石临头,它猛然蹿了起来,蛇口张开,一口就把祁无伊射出的飞蝗石咬碎。这头小蛇身上妖气凝而不散,只瞧了众人一眼,就猛然往后一缩,钻入了一处不过胳膊粗细的洞穴之。王松川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道剑气射出,紧追着钻入了洞穴,只是一绞就退了出来。
王松川收了剑气,对曲芳说道:“不知是哪位妖王的手下巡山小妖,虽然我出手的快,但也难保不惊动了人家,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罢。”曲芳脸色异常难看,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说,王松川扭头看了自家外甥一眼,低声说道:“你要是再欠手欠脚,我就废了你武功,这里是什么地方,容的你乱闹么?”
白胜暗暗摇头,他可对祁无伊这样的蠢材不放心,插了一句说道:“我有一件法器能收着活物,不如我先把师兄的外甥收起来,待得我们完事儿了之后再放出来。”
王松川咬了咬牙,只能叹息一声说道:“也只好如此,不过段珪师弟你的法器是什么,会不会对无伊有什么损害?”白胜本来想说,我的金霞幡现收着一千七口子,能有什么损害,但是转念一想,立刻恶向胆边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里有役兽圈一件,这法器的功效师兄也知道,绝害不了令外甥。”
祁无伊虽然不知道役兽圈是什么东西,但听着名字也让他觉得侮辱,连忙大叫道:“我才不要……唔,不要啊!”王松川七的脸色白,随手一指封住了他的喉咙窍穴,又把这厮禁言了。莽阳山这等地方,怕大呼小叫,一旦招惹来什么对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杀奔出去。他封了外甥的窍穴之后,冲白胜一招手。
白胜便把从独角喷云兽身上解下来的役兽圈递了过去,王松川随手就把这货给收了。
师兄弟五个少了祁无伊这个累赘,行动上立刻就快了许多,曲芳,王松川,司马易都是炼罡的修为,云挽舟是凝煞七层,也没差多久就要炼就罡气了,白胜虽然法力弱,但是他修成了三十五道锁仙环之后,各种杂七杂八的法术信手拈来,往往靠步行过不去的地方,他施展几个小法术就能安步当车,步行的速非但不比四位师兄弟慢,反而显得潇洒自如许多。
到了后就连王松川也啧啧称奇,说道:“十师弟这是开窍了,你道行进境虽然太慢,但当初入窍层次,武功是你第一,现这些小法术也是你好,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也算个奇才。”王松川半褒半贬,白胜虽然听着不太舒服,可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只能闷不做声,干脆就一言不,反正短命鬼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这么做闷头葫芦也不算奇怪。
王松川倒也并不讽刺之意,只是微微觉得白胜的修行有些古怪罢了。
反而是拿云儿司马易笑道:“师兄这就不知道了,十师弟这是根基扎的稳,我们虽然都感应,凝煞,炼罡境界过的容易,没遇到什么碍难,但这三关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谁能学大师兄一般铸就金丹,方才算是厉害。”
二百一十二、不成金丹,不为真人
王松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极!是极!不成金丹,不为真人。我们算是得了道,但却还未入道成真!”司马易炼就罡气还没多久,现也不过炼罡第二层的修为,王松川却跟曲芳一般,大都是炼罡绝顶,自然知道金丹之难。要知道修道之辈成要卡感应那一关,剩下的人里,连那些没得凝煞之地,没得炼罡之法的人都不算,也要有成卡金丹那一关。
师兄弟几个谈起道法,各有心得,一时间倒也和乐融融。
白胜对这种话题,只有聆听的份,却没有言的**。他毕竟跟这些阎浮提世界的土著不同,大家的想法也迥然有异,曲芳,王松川,司马易这些人希望能修成长生,拔脱凡俗,而白胜却希望自己能活的快活,一剑纵横,自逍遥。白胜想来,一辈子都只能用来苦苦修炼,临到了老了,却没能过去长生那一关,几年都做了苦逼,还不如快快乐乐的过上几十年,总算是没白来世上这一回,吃过,玩过,看过,一路上风景赏过。
白胜也不是没觊觎过长生,只是他身边仙道之士也多,当然知道阎浮提世界想要长生何等之难。就连南蟾部洲的十家顶级门派,一千年也未必能出一个飞升天阙的老祖。何况飞升天阙之后,大家都说是就此长生不灭,容颜永不衰老,但这些事情就算对他们这些修仙之辈来说,都只算的传说,飞升之后也不是没有降下来探亲的,传下法旨的,流落下来创道法的,但往往十人之,也只有一二人有此神迹,就算这些展露神迹之辈,往往也就露面个几载,就往往消声灭迹。
这些都让白胜没法无怨无悔的去追求“所谓长生”,甚至心生疑虑,根本没法确定阎浮提世界究竟有没有长生这回事儿,或者就是多活几年,几千年岁月。
就师兄姐弟五个一路往莽阳山行去,忽然他们走过的路上,忽然冒出了一只诡异的眼睛,这只眼睛宛如泥水做成,呆呆的也不眨动,就是那么横路央。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白衣少年翩跹走过,满脸含笑,当他瞧到了这只泥土之眼后,微微一愣,探手一抓,登时有白胜他们师兄姐弟五人的形象飞了出来,只是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一晃就没了。
这个白衣少年满脸细细的柔*毛,看起来倒也英俊帅气,只是步履之间有些一拐一拐的意思,看起来比较破坏气质。他咧嘴一笑,忽然自言自语道:“又有了修道人进来莽阳山,就是不知道这些修道人是不是为了桀沌古墓而来,算一算,这段时日前后已经来了一十三批修道人,只有四批从桀沌古墓从逃了出来,就不知道他们的运道如何?也罢,我左右无事,就跟他们走一趟,看看这些人下场如何!山主说过,桀沌古墓若是有甚异动,我们就得大搬场,莽阳山暂时就住不得。跟这他们去,多知道些桀沌古墓的变化也好!”
这白衣少年嘻嘻一笑,探手一按,那只泥土之眼就又复沉入了路面,他拐啊拐啊的就一路跟踪了上去。这个白衣少年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根铁硬的尾巴就从衣服下面弯了上来,还露出了两块通红的大腚。
曲芳算计路程,对四个师弟说道:“玄昊古墓的入口莽阳山的深处,那地方阴气太重,不合晚上进入,我们今日是到不了了。就暂且此地歇息一会儿,明日再继续前行,正午十分方好入墓。”
此行五人以曲芳修为高,班次也高,故而她一言而绝,其余四个师弟只有凛然听从的份。五人修为都已经可以辟谷数月不食,故而也无人张罗饮食,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就打坐起来。甚至他们各自放出念头之后,周围数十里内的动静都不能瞒过,连守望的人也无须。
白胜也寻了一个安稳的地方,他把金霞幡一抖,仍旧遁入了水行珠,近他水行珠呆的舒服,自是不愿外面枯坐。小妖精玲珑正兴奋的飞来飞去,独角喷云兽却仍旧是老样子,白胜微微感应之下,不觉心头微喜,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都已经突破了凝煞第二层。
白胜现虽然说手下已经不少,但真正称得上忠心不二的还是只有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其余的人,比如鬼女明月,鹤妖,黑袍道人王允,只要没有法力禁制,必然是要造反,绝对不会还听从他的命令。故而白胜对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的态也自不同,培养起来加倍上心。
见到白胜进来,独角喷云兽这等老实货色,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修炼,小妖精玲珑却飞扑过来,他的脸上挨挨擦擦,透着别样的亲热。白胜笑呵呵的逗了这头小妖精一会儿,便端坐下来,暗暗催动了七十二面金霞幡。
如今这金霞幡里多了一千余段家子弟,白胜忽悠了这些人来,当然也不会客气。这些段家子弟已经被他用祭炼道兵的手法祭炼过了,按照一杆金霞幡二十四名道兵的配置,把这些段家子弟分配好,然后这才透过禁制把赤城心法传授,让他们对着金霞幡内的锁仙环吐纳修炼。
因为这些段家子弟的数目不足,倒也还有几杆金霞幡空着,好白胜本来就需要几杆金霞幡来收着鹤妖,独角喷云兽,小妖精玲珑和水行珠这些东西,倒也对凑不足数目并不觉得有甚缺憾。
教导了一番这些段家子弟,白胜又复把念头探入了奈何桥,给一千五头婴灵讲解了一堂鸟语言的课程,这才水行珠内略略打坐了几个时辰。
天亮之后,几个人曲芳的带领下,无惊无险的来到了玄昊古墓的入口,他们几个人脚程都快,虽然是山路,两日一夜也走了七八里。玄昊古墓的入口是一个极幽深,根本就深不见底的洞穴,足足有数里的直径,周围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从古墓的入口往下望去,只听得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却根本望不到究竟有多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