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妹上楼,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吴晟,下意识地就想避开人走——可吴晟不肯让一步的,就站在楼梯口将人拦住,“脸色这么白,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人问的话,简直就跟吴二妹有仇一个样儿,说是有仇其实也没差儿,这是她的亲侄子,也是亲外甥,到叫她给——她面上儿白,还惊魂未定的模样儿,“阿晟,你就非得这么同我说话?”
她语气稍有些软,并不同他强硬着来。
吃软不吃硬,这是吴晟的性格,她到是真跟他硬着来,指不定他就能同她好好掰扯掰扯,可她软和着语气同她说话,他便有些不自在,便掩嘴轻咳了声,“你那事儿,老太太不知道?”
“有什么可说的。”吴二妹从他身边挤着过去,胳膊到是叫他给拉住,她侧身看他,见他一脸不赞同,还是微挤出个笑脸,“妈当年也不是有意将我送过去,她哪里会晓得她个闺蜜……”
吴晟刚要说话,就见着严苛过来,当下稍微柔和的面容立时就冷凝了起来,放开她的胳膊转身就走。
吴二妹回头,眼睁睁地看着严苛一步一步地走上来,明明他走得不慌不忙,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一样,叫她慌乱——这是在她自己的家里,哦,在老太太的眼里,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姑娘,也算不得她自个儿的家里了。“你回去吧。”
她对着严苛说。
是鼓足了勇气,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女婿上门来,老太太高兴,更是巴不是她同严苛时时相处——她也没法同老太太说内里的情况,老太太能经受风雨,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她身上的事。
她是个乖顺的女儿,自然不会去叫老太太发现这些事儿。
严苛直着身子往上走,多年为军人,身姿挺拔,一步一步往上走,竟是一个人也能走得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我现在回去,妈会多想的,你想叫妈多想吗?妈她都这个年岁上了,经不得伤神,她现在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忍心叫她伤神?”
他说话不疾不徐,字字落在她的耳朵,像是往她的心上踩踏一样。
吴二妹当下便怔住了。
严苛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便去摸她的脑袋,“有些事,急不来的,我也不急的。”
她似僵住了一样,整个人不敢动弹,像是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一样。
严苛微微摇头,轻声道,“刚才听妈说起老乡,你就有点儿不对,是为什么?”
她的眼神便添了丝防备,还是闭着嘴巴不说话。
“你今儿一整天都在单位里,没想过报警,也就下班时去看过心理医生。”
严苛慢慢地说着话,将她的行程都说了出来,让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她还是不肯叫老太太听见这事儿,也顾不得别的了,就拽着他往自个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