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揶揄笑指自己:“我底线低嘛,为人处世很混乱嘛。少主不是早就知道了?”
巫长夜一呆后,俊秀面容添一层绯色。显然他那一路瞧不起的目光,姜采都看在眼里。
姜采与他戏谑一句后,便摇着小扇子继续走路。她练习着自己手中这把小扇如何当武器……常年用惯了剑,换上扇子,倒真有些怪。
姜采一边神海放开探寻四周,一边把玩金扇。身后凝滞的巫长夜追上来,支吾道:“无论如何,你选我跟着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你放心,咱俩珠联璧合,肯定比你带着那个拖油瓶强多了……”
姜采淡淡道:“你错了。”
她眼眸微微低垂,扇上的金粉在她眼睑上照出一条金辉色长线,动人十分。
她道:“我与你一起走,是我不放心你落入敌人手中,还要我分神去救你。”
巫长夜顿时恼怒,声音抬高:“难道你放心那个重明?他实力不如我吧,你眼瞎了吧?”
姜采:“对啊,我放心他和我分开,他不用我分出心神多操心一个人。他只是看着不如你,真动起手来,你望尘莫及。”
她摇摇而走,说话慢悠悠。巫长夜本是羞怒,却被她那慢条斯理的话带得一阵迷茫。他骂骂咧咧地追上姜采,一路不服气,姜采却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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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将张也宁送去了一院落。张也宁才进去,便被两个妖修押起来,关了进去。
张也宁慢腾腾地看着他们搜身后,放他进去。一只虚化的白色猫咪大小的孟极卧在张也宁脚边,又大摇大摆地跟着张也宁一起进去,这些看押的人也看不见。
张也宁听到妖修在聊天:
“岛主的功法快要成了吧?”
“只要再给一点时间。”
他们说话间,目光落在张也宁身上试探。他们见这个少年一脸无辜,还很好奇地睁大圆目四处观望,显然压根没听到他们的密语。他们心里发笑,却也奇怪:
“奇怪,好像之前没见过他啊。”
“来岛上的这些外人这么多,谁能全部记住?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也是。”
张也宁进了屋子,扫视一圈,见同屋的还有三四个神色萎靡、盘腿养神的普通男修。他看一眼后,一个都不认识,就移开了目光。
屋中一个男修见这个少年修士一副冷淡模样,好似傲骨铮铮,他不禁劝说:“你别折腾了。还不如坐下养养神,等岛外的人发现了,救我们。”
张也宁在屋中行走,随口道:“我随便看看。”
屋中有男修冷笑:“每个刚进来的人都这么自大,过两天就不敢这么说了。”
张也宁不理会他们对自己探寻的目光,他也懒得演戏,便只是慢慢在屋中走一圈,没找到出奇的地方,就打算出去。孟极一直跟在他身后,很是快乐。
显然这没心没肺的小宠物,根本感知不到这里的异常。
张也宁摇摇头,走到墙壁前,给自己掐了一道隐身诀,刷在自己身上。他动作忽而凝滞一下,趴在他脚边的孟极仰头,迷惘地叫一声。
张也宁蹙起眉,低声:“……没事。”
但他这具身体,本就是一尊分化身。因为他只有一些固定的灵气修为,他对天地间灵气的感知与捕捉,有些时候比本尊在此还要敏锐。就在他掐诀的这一瞬,张也宁感觉到自己的灵气变弱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微闭目:看来得更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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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也宁动用法力,蒙蔽看押者的神识,四处寻人。这般之下,他才知道,原来芳来岛竟然关了这么多人。大部分是男修,少数是女修。
张也宁因这些年少在外行走的缘故,不认得这些人。若是换个人来,必然能认出,这些人都是修真界这些年风头正盛的修士,平日威风凛凛,一朝牺牲,却不想被关在了这里。
他们不哭不闹,精神萎顿,一个个都在努力静神。
但张也宁一眼扫去,他们体内气息混沌,显然一个个努力入定,却心思静不下去,很难入定。
张也宁再次向外头遮挡天幕的阵法看一眼:他们是受阵法影响,与自己一样,灵气越来越弱吧?
然而……张也宁心中算了一下,觉得以自己这个分化身的能力,即使不吃不喝在这里被关上十年,灵力都不会如他们这般,衰退得这么快。
不过……张也宁先天道体,本就和寻常修士不同。他察觉到这个差异后,却也一时间没想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和他们体质不同,还是他们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问题。
总之,越是探寻,越是疑虑重重。
终于,张也宁在探寻一处屋舍时,见到了一个熟人。
谢春山靠墙而坐,却不像一个被关押的人那么萎靡。他变幻出一把小扇子给自己扇风,还不停地冲着外头的人笑吟吟:
“几位姑娘,何必与我离那么远呢?进来聊聊天吃吃茶嘛,一直守外面多累,你看我都被你们关起来了,我也逃不出去嘛。”
外头女修声音冷冰冰:“你诡计多端,我们要提防你出去。”
谢春山啧一声,屈膝后仰,道:“这么多漂亮的妹妹,我怎么会逃?”
他皮相好,眼若桃花,声音好听,平时他这副样子,不知多讨女修们的欢欣。但是这芳来岛的女修们不同,他越是这样,门外看守的女修们越冷笑:
“那你就等着吧,我们岛主第一个拿你开刀。”
谢春山笑眯眯:“不如透露一下,要拿我开什么刀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女修们:“无冤无仇你会来这里?来芳来岛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谢春山道:“这话说的,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