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琮一听腿都吓软了,两行眼泪立刻争先恐后地往外飙,天哪,还要不要人活,白天在宫里累死累活,回到家里还要练武功。
他眼泪汪汪地想要找救星,奈何救星这会儿在屋内正在苦恼那笔莫名其妙的利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尉东霆笑眯眯地看着他,“胆敢偷懒,我就把你带到将军府,亲、自、调、教。”
后面四个字他刻意说得又慢又重,简直就像是小鞭子一下一下抽到阿琮的小心脏上,眼泪飙地更欢了。
云翡站在屋内听到这番话,又气又笑,对尉东霆的气恼不禁又消了。貌似阿琮就缺这样的严厉管教,她虽然一心盼着弟弟上进,却始终无法像外人一样狠心。于是她尽释前嫌,走出房门恭送大将军。
章松年和刘庆和等候在院中,云翡想到方才冤枉了章松年,心里很是抱歉,于是轻步上前福了一福:“方才我一时情急言语不当,请章大夫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章松年脸色一红,忙回了一礼:“不敢。”
云翡不由对他轻轻一笑。
院中灯光暖暖照到两人身上,两人皆是如花年纪,如画眉眼,一应一答,轻声细语,仿佛那戏台上才子佳人的一幅动人画面,竟是说不出来的温柔和美。
尉东霆心里一阵发闷,她对他可从来没这样温柔的说过话,唯有算计他的时候,才笑得花蜜一样温柔恬美。
云翡带着云琮将三人送出大门外,对刘庆和和章松年再次道谢。
院子外头等候着七八名禁军,尉东霆上马先行而去,心里总觉得她对那章松年有点过分亲热。
云翡因误会了章松年,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翌日带着茯苓云琮上街买了一只紫毫笔和一方端砚,亲自送去杏林药堂。
宋惊雨领着她到了西府大街,第一个店铺便是杏林药堂。不少人进进出出,看上去生意十分兴隆。杏林药堂这几年名声大起,也是托了小皇帝的福。这位身体羸弱的小皇帝时常积食发烧,刘庆和便推荐了杏林药堂的小儿消食散,百姓听说连宫里的皇帝都服用杏林药堂的药,于是便纷纷前来。
章松年作为章家长孙,是祖父章明全刻意培养的接班人,自十六岁起便在药堂里坐诊。虽然年轻,也在西府大街小有名气。云翡进去时,他正在给人看病,年轻俊秀的面孔端庄严肃,又不失温和。
云翡带着茯苓云琮静静地站在一旁,等那位病人去抓药,这才走上前去。
章松年一见到她,十分意外,急忙起身相迎,脸上莫名其妙涌起一片浅浅的红晕。
云翡说明来意,将紫毫笔和端砚送给他,笑吟吟道:“送给章大夫写药方,不知用着是否顺手。”
章松年又惊又喜,先是推辞,后又连声道谢,白皙清秀的面孔上遍布红晕,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笑。
云翡告辞出来,茯苓便小声道:“小姐,我瞧那位章大夫是喜欢上你了。”
云翡嗔道:“不要乱说。”
“真的,你看他耳根儿都红了。”
云翡噗的一笑:“是你喜欢上人家了吧,不然怎么连人家的耳根都瞧得那么仔细。”
茯苓羞红了脸,“小姐你怎么倒打一耙。”
云翡盈盈一笑:“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这位章大夫虽然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而且还和刘御医有交情,说不定以后还有求到人家的地方,所以我才来道歉送礼,你别东想西想。”
茯苓点点头,心里叹道:这位章大夫年少有为,相貌俊美,只可惜身份入不了云定权的眼,和小姐是万万不可能的,注定要是一场单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