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道:“我看那两个人绝不是普通的百姓,是存心要害阿琮。”
茯苓道:“此事应该告之尉将军。查出那两人的来历。”
云翡摸着阿琮的脸蛋,道:“我们不必说,那几名禁军自然会禀报给丞相和尉将军。”
阿琮年幼,不可能与人结仇。两人要置阿琮于死地,显然背后有人指使。
云定权现在正与秦王打仗,或许这两人是为了离间云定权和朝廷的关系而来刺杀云琮,也或许,是林青峰和林清荷派来的人,除掉阿琮,林清荷将来的儿子便是长子。
想到这些,云翡开始忧虑阿琮的未来,如果有一天父亲得偿所愿,成就霸业,那么阿琮的安危将更加令人担忧。没有任何背景的长子,将会成为除之后快的众矢之的。
回到居处,云翡立刻让茯苓去请章松年。还好,阿琮的胳膊肘只是皮外伤,并没有骨折。章松年给他敷了药粉,包扎好,交代不要见水,结痂便没事了。
云翡含笑致谢,让茯苓付他诊金。
章松年觉得能来见一眼云翡,已是莫大的幸福,提到钱财只会玷污他心里的圣洁情感,所以无论如何不肯收诊金,推迟之间一不小心碰到茯苓的手,窘得脸色通红,转身便走。
茯苓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发笑,这情形一看就是在暗恋她家小姐。
阿琮好不容易得了几天假期,却碰见这种事,接下来几天只能乖乖呆在居处不得外出。吃过晚饭,阿琮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前看书,云翡坐在灯下,看着眉目如雕如琢的弟弟,心头的后怕久久没有散去,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宋惊雨那千钧一发的机敏相救,自己又该如何对母亲交代。
她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前院。因为避嫌,她和云琮茯苓齐氏住在后院,宋惊雨单独住在前院的东厢房,奇花异草住在西厢。
已是初夏,天气炎热,褚红色雕花窗户打开了一扇,从外面可以看见宋惊雨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卷书,跳跃不定的灯光照着他英挺严肃的面容,莫名让人心安。
她走上前,站到窗外。
宋惊雨听见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奇花或是异草,不甚在意,直到窗前光影一暗,他才从书卷上抬起眼帘。
见是云翡,他怔了一下,立刻放下手中书,站起身。
“宋大哥,今日多亏有你在,我替阿琮谢你救命之恩。”云翡隔着窗户对他郑重地施了一礼。
宋惊雨有些窘迫,忙道:“在下不敢当。”
云翡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宋大哥,你是阿琮的师父,有什么不敢当的。”
窗外光线昏暗,她的笑靥却仿佛照亮了檐下暮色,清雅的烟灰色长裙,在晚风里轻轻地飘动,仿佛一缕炊烟。
宋惊雨一时恍然。庭院安静之极,依稀有一声飞鸟的鸣啼,从暮色中穿过去。
“我听闻阿琮遇险,过来看看。”忽然身后有人说话。
云翡一怔,回头便看见尉东霆正站在月亮门处,似乎刚来,又似乎在那里已经站立了一会儿。暮色昏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依稀有一股清冷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月色初升的那一刻光亮。
对他的突然造访,云翡并不意外,阿琮作为人质在京城遇险,无论如何尉家都要给个交代。她疾步步下回廊,开门见山地问:“尉将军有没有查出那两个人的来历?”
宋惊雨从门内出来,站在檐下抱拳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