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气,说道:“你考虑得挺周全,小汪和夏微就算了,你的确不像实习生,刚刚王叔都怀疑了,扮成夫妻,倒是好主意。”
陆凛反应了一会,脸色沉了下去,看向姜妍:“汪儿只比我小一岁。”
言下之意,我很显老吗?
“还说呢,小汪还是你小一届的学弟,要说辛苦,人家工作几年,还跟刚毕业似的,青春洋溢。”
“他每个月买护肤品都是好几千,早晚面膜,我能跟那娘唧唧比?”
“人家过得精致,没啥不好。”姜妍伸手抚了抚陆凛耳鬓的头发:“你看看,这白头发都长了好几根。”
陆凛感受着她柔软的指尖抚摸在他耳际,凉凉的,很舒服。
姜妍踮起脚,往他脑袋上看,手在他头发里薅来薅去:“怎么这么多白头发?”
她心疼了,柳叶儿眉蹙起来:“你这三十岁都还没到,这么多白头发,知道的是你工作辛苦,兢兢业业,不知道的还当你中年大叔呢。”
“也不知道想谁想的...”
姜妍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着抽回来。
天色渐晚,村子里灯火熹微,时不时能听见山坳传来一声狗叫。
初夏的夜晚,天上繁星密布,小汪云采他们坐在院子里乘凉,王叔见大伙儿热热闹闹,也拎了根凳子过来凑热闹。
陆凛给小汪使了个眼色,小汪连忙道:“王叔,听段总说您在九十年代也下海经商,经历也是波澜起伏,能跟我们将讲么?”
“没啥好讲的。”王叔摆摆手。
“讲讲吧,肯定特别有意思。”云采也说。
推辞不过,王叔索性让媳妇做了下酒菜,端了老白干:“行,那我就讲讲吧,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当给你们年轻人励个志。”
几人围拢过来,津津有味听王叔讲故事。
“我的经历也是挺曲折的,八十年代那阵不是包产到户,我养鱼的水洼改种了庄稼,生活来源断了,家里还有老父亲,身体不好瘫痪在床,是在没法子,改养鹅,跟亲戚借了600块钱,蓄了一笼子鹅仔,刚好那年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寒冬腊月天,鹅子全死了,我又拖了一屁股笔、债,老妈也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去了,后来我养过猪,卖过烧腊,还帮人擦过皮鞋,有次走夜路,没设防掉山坑里,腿还瘸了。”王叔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装的假肢呢。”
难怪姜妍瞅着王叔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却没想到他居然截过肢。
“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家里拖着债,没有姑娘愿意跟我处。”他又继续道:“村里人都说,我这辈子,算完啦,不过老子偏偏不信邪,95年那阵,老子去了深圳,在天桥上摆地摊卖女人胸罩,慢慢发了家。”
小汪讶异地说:“卖胸...胸...”
云采红了脸,而王叔却摆摆手:“这有啥,哪个女人不穿胸罩?”
姜妍笑道:“说的是呐,这没啥,王叔是干大事的人,成大事不拘小节。”
王叔今天心情也不错,喝了一口老白干,继续道:“当时天桥上一堆摆地摊的,就数我生意最好,我卖的胸罩样式好看,还便宜,年轻女人喜欢,每天晚上,我摊位前都能围着一大帮小姑娘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