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卫小迟犹豫起来,他昨晚查了不少alpha易感期的相关知识。
原本想着如果姜湛情况严重,这周六日先不去奶茶店打工,在病房待两天。
他生病时姜湛非常照顾他,虽然急于去打工挣钱,但这点人情世故卫小迟还是懂的。
可看姜湛这个样子,好像也没多需要他,他假都请好了。
卫小迟已经一个月没去奶茶店打工,很担心这份工作会黄,要姜湛没那么需要他,那他就接着打工去。
卫小迟回到家冲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衣服,拎着书包骑自行车去医院探病。
路过水果摊时,卫小迟瞅了两眼,慢慢停了下来。
夏季昼长夜短,下午六点艳阳高照,一点黑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姜湛焦躁地在房间踱来踱去,自从接到卫小迟的电话,直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来。
说什么一会儿过来,这都多少个一会儿了?
姜湛忍无可忍,捞过床上的手机,戳着给卫小迟拨过去一通。
很快门外响起一道铃声,姜湛立刻掐断通话,飞快甩了脚上的鞋,大腿跨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上。
等了两分钟,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湛脸上慢慢浮现霜色,他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房门,拉开门,目光在长廊左右扫视了一圈。
哪有卫小迟的影子?
alpha眼底阴影深重,唇线紧绷,用力砸上门给卫小迟又打了一通。
骑车不打电话,打电话不骑车,卫小迟停到路边接通了姜湛的电话。
电话刚通就传来alpha暴跳如雷的吼声。
你去哪儿了?坐火箭去火星找我了吗?
卫小迟摸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气喘吁吁,快了,我马上就到,还有几分钟十几分钟吧。
他家离医院二十公里,卫小迟骑了一小时十五分钟,腿都要废了,他肩上背着书包,车篮还放着一个包,一抓香蕉,左右车把上各挂着几斤水果。
负重前行更累。
被姜湛好一顿呲,卫小迟边道歉,边安抚,说了不少好话,那边才稍稍消气。
挂了电话,卫小迟深吸一口气,咬牙继续朝前骑行。
卫小迟骑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期间姜湛打不少电话,每隔五分钟催一次,每隔五分钟催一次。
卫小迟感觉晚到这么长时间,跟姜湛的电话不无关系,因为他每次打过来,卫小迟就得停在路边好言好语哄他一会儿。
那辆老爷车关键时刻还掉链子。
是真的掉链子,掉了两次。
卫小迟拎着俩书包,一抓香蕉、半拉西瓜、两斤无籽红提,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到了姜湛的病房。
他刚推门进去,病房模样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等候多时的alpha摁到了门板上。
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西瓜砸地的声音听得卫小迟耳膜一震。
他心疼西瓜,扭头要去看有没有摔碎,姜湛反剪住他的双手,高大的身躯压来。
暴烈的信息素野蛮地将卫小迟罩住,犹如一滴水坠入滚烫的油锅。
卫小迟是那滴水,姜湛是油锅。
水滴沸腾,油花炸裂。
姜湛手肘撑在门板,将omega困在方寸间,满脸暴躁
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现在才来?
一声比一声暴躁,浓郁的信息素像层层阴云压下,卫小迟缩在角落,胆战心惊惶惑不安。
二十公里的路程,卫小迟顶着大太阳骑过来,饶是身体散热机制差,一路骑来也出了不少汗。
他贴着门,脸上淌着汗,颤颤巍巍把之前在电话重复过的无数说辞,再解释给alpha听,骑,骑自行车来了,路有点远。
怎么现在才来?
姜湛又问了一遍,闷沉沉把脸埋进卫小迟潮湿的黑发。
卫小迟刚洗了澡,洗发水混着一缕信息素萦绕在姜湛鼻尖,双臂揽住omega的腰。
还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声音轻渺渺,像含了山间的晨雾,带着鼻音。
卫小迟大脑懵了懵姜湛刚还处在爆发边缘,这会儿又进入另个极端,像是在委屈的撒娇。
易感期的alpha情绪好像确实会这样,会突然亢奋,又会突然低落,前一秒暴戾,后一秒可能就是个哭包。
姜湛:你怎么现在才来?
卫小迟不回答,他好像会一直问下去。
卫小迟只好再次解释,路真的有点远,二十公里呢。
姜湛:你怎么现在才来?
卫小迟倒是不嫌烦,姜湛问多少遍,他就回答多少遍问了问题而已,这比发脾气好多了。
路很远,车子中途还掉了两次链子。卫小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答案。
姜湛: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接到你主治医生的电话后,先回家洗了澡,因为想着晚上可能会留宿到这儿
卫小迟絮絮叨叨,把路上耽误的每一分钟尽量详细地说给姜湛听。
其实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很少人听他叨唠无关紧要的小事,要不是alpha一直追着问,卫小迟未必会说出这么多话。
絮叨完卫小迟多加了一句,下次我会早点来的。
想了想又说,下次不先买水果了,一路带过来好沉。
忍不住嘴碎:这家医院离我家真远,二十公里,我从来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车。
真的很累,他一个星期的运动量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把该抱怨的都抱怨完了,卫小迟等着易感期的alpha继续问他怎么现在才来。
一分钟过去了,身后的人没有开腔的意思。
卫小迟扭过头,对上了一双潮湿雪亮的黑眸,眼尾晕着一抹红,神情迷醉,胸口起伏,一副被撩拨狠的模样。
alpha这个神态,让卫小迟茫然地扇动了两下睫毛。
姜湛突然恼怒起来,不许你看我!
卫小迟很怂,一听这话立刻将脸又扭向门板,身子笔直罚站似的。
他身上的汗还没下去,发梢湿濡,颈间蒙了一层透亮的薄汗,腺体充盈着信息素,丝丝缕缕,蛛线般缠绕着姜湛。
姜湛双臂不由抱紧卫小迟,受到蛊惑似的,低头在卫小迟后颈吻了一下。
卫小迟浑身一震,眼前全是错影,大脑一片空白,良久才重新运转。
刚才那个软软的触感该不会是
卫小迟脖颈僵硬,一寸一寸扭动,看向同样怔忪的姜湛。
姜湛似乎比他还要震惊懵逼,简直是震惊本惊,身体受惊似的向后仰去,呼吸都停滞了。
卫小迟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嘴唇动了动。
姜湛以为他要说话,抢先一步慌乱开口,我是不小心蹭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