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沉,有尴尬之色,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垂眸静默,几秒后抬眼:“以后只有你逼迫别人,不会有别人逼迫你。”
“……”
她情不自禁笑出声,眯着眼睛看他:“我会有这么厉害吗?”
“会。”
手从他掌中挣脱,发现他风衣外套袖口有跟线头,揪了揪,没掉,缝合在里面,需要剪刀才能除去。
闷闷的说:“就算我有这么厉害,我也不会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这种人大概就是影视剧里说的白莲花。以后我儿子就算喜欢男人,我都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
他咧嘴望了一眼钱明严的方向,“那还是生女儿吧。”
钱明严这边已经有些急了,你侬我侬的,光天白日下真看不过眼,好歹注意下影响是不是。他冲李东放抬了个下巴。
意思是再不走飞机就晚点了。
本来天气就不好,还不确定这场雪是大还是小,如果下大了,后面的航班肯定得取消。
她手臂挽着他,站在酒店门外的石阶上,抬手拢头发,发现鬓角有些潮湿,露在外面的小腿几乎要失去知觉。
他回身攥她的指尖,感受到温度,忽然说:“你想我走吗?”
当然不想,她摇了摇头,分别两年,人家小别胜新婚的,两天都不一定亲热够。
这个亲热不是那个亲热,是心底对彼此的感受。
他说:“我先送你回去。”
“……”
尧臻不是不懂事的人,看了眼钱明严,提醒他:“你助理急得快要跳脚了。”
李东放顺着他的话看过去,“他当然急,老婆孩子都在东台市呢,跟我不一样。”
尧臻攥紧他的手,埋入怀中抱他,静静的,两人都不说话,享受了几秒难得的安谧,她说:“赶紧走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你没时间过来,我可以过去。”
“以为你这辈子都讨厌那个地儿。”
“我的确不喜欢,但是你在那里。”
尧臻垂下眼,短暂笑了下,“在哪都一样,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李东放低头吻下,轻轻点了点,就像蜻蜓点水,抵着她的额头想说点什么,最后叹了口气。
低沉道:“真走了。”
“嗯。”
尧臻眼睛眨了眨,答应一声。
他大步往车子处走,也没回头,她站在廊下目送,等到黑车启动,才见他落下车窗,做了个手势,在耳边比划。
记得打电话。
她勉强笑了笑,眼睛变湿,在她人生的记忆里,大多的离别都是不愉快的,比如早年跟妹妹,一别就是好些年。
后来从东台市离开,跟他一别两年。
人生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在等待和期盼里呢。只盼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重要的人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在身边,想见随时可以。
尧臻没回家,去店里看了看,今天看店的是刘师傅,见她推门进来,心情似乎不太愉快,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很靓,脸蛋儿冻得红彤彤的,应该也挺冷。
他没说话,尧善从后厨掀帘子出来,看见她身上有雪花,愣了愣,“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尧臻叹了口气,摇摇头。
妹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暖暖身子。”
尧臻接过喝了一口,从展示台后边拿了一盒点心,破一枚勺子,挖一勺送进嘴里。
刘师傅忍不住说:“你吃的是客人打电话订的,我刚做出来,就做了一样成品。”
她手上顿住,“啊?那怎么办?我已经吃了……”
“我再去做。”
刘军心里估计很不情愿,但是也没说什么,尧臻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是老板,也没什么好道歉的。
她默不作声吃了一阵,尧善枯坐着看她。
天气不好店里的生意不多。
尧臻忽然放下勺子,认真的看着她,“如果我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回东台市,你会不会难过?”
尧善闻言好笑的看她,“我不会难过啊,我已经结婚了,在这边有老公有孩子,组建了家庭。”
尧臻沉默了一会儿,“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说好了一直在这,不会再分开……”
“不分开自然是理想的状态,但我们都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朝夕相伴,我结婚了,你有一天也会结婚,我们依旧是亲姐妹,心里惦记着对方,只是越来越少的时间相互陪伴。亲人之间都是这样的。”
尧臻放下勺子,“你看得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