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

含桃 第27节(1 / 2)

“南客疑踪阵,不挖走留着困谁?”国师淡淡地笑。

“我给忘了。”辰子戚一拍脑门,想起来,这四十九棵龙爪槐,乃是一个名叫南客疑踪的五行八卦阵。这些年他走得习惯了,已然忘了这事。抬脚往里迈,忽听得蓝山雨惊呼一声。

“住脚!”一道蓝影闪过,迅速捡走了辰子戚即将踩到的一只金铃铛。

辰子戚只得缩回脚步,站到门外。

蓝山雨捡起铃铛,呼了口气,拿着在身上蹭蹭,装进袖子里,笑眯眯道:“殿下怎么来了?”

“听说国师要走,我来看看,”既然蓝山雨在这里,那关于丹漪的消息就可以问了。不过直接问归云宫出了什么事有些不太好,辰子戚想了想,先问了个别的,“丹漪今年怎么没有来?”

“这是主上的决定,属下也不知,”蓝山雨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宝蓝色的孔雀翎,“殿下来得正好,这孔雀翎您拿着,归云宫中有些事,我脱不开身,最近三个月都不在京中。”

辰子戚看看手中的孔雀翎,竟是华真价实的,不是飞镖,也不是令牌,就是一根巴掌大的鸟毛。这种东西,随处可见,真的能当信物吗?

然而蓝山雨却说,这是孔雀楼最高等级的令牌。

盛情难却,辰子戚还是把鸟毛给收着了,仔细品味了一下蓝山雨的说辞,神色有些凝重:“出了什么事?”

要蓝山雨亲自去做的,必然是十分棘手的事。

“殿下不必担心,少主安好。”蓝山雨忽然福至心灵,说了这么一句,“此处杂乱,殿下若是想给轻寒送行的话,明日记得去章华台。”

国师卸任,要在章华台祭告神明。

皇帝身体不适,由太子前来代为送行,朝中大臣和几个年幼的皇子也跟着过来。

“你昨天去太真宫,国师怎么说?”太子低声问身边的辰子戚。

辰子戚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此处无声胜有声。

太子了然,冷笑道:“罢了,他自己要往死路上走,孤也拦不住他。”蓝家没有送新的国师来,那就是凤王没有挑选新国师,蓝江雪就应该继续留着。归云宫正在动荡之中,这时候回去,定然讨不了什么好。

国师今日穿着一身极为华丽的衣裳,长长的衣摆曳地三尺,繁复的云纹绣满了整个外罩纱衣。玲珑剔透的银丝头冠,嵌着九颗莲子米大小的珍珠。细长如丝的银链,合成两缕流苏,从头冠两侧垂下来,顺着那长长的青丝发蜿蜒而下。

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优待,这么多年过去,这张清冷的俊颜竟然丝毫未变,还是当年辰子戚刚刚入宫时见到的那样。

仪式结束,不再是国师的蓝轻寒向太子道别,太子笑着道:“轻寒先生保重,这是皇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不弃。”说罢,将一盒金银送了上去,乃是皇室给的仪程。

蓝轻寒接过来,轻声道谢。

“他这般回去,怕是已经没有以前的地位了。”九皇子跟八皇子小声说。

太子听到这话,但笑不语

说话间,天边飘来一片白云,仔细看才发现不是云,而是一顶白色软轿,由四个身着白衣的轿夫抬着,飘然而来。

青云扶摇功,不管看几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领着轿子来的,竟然是一身蓝衣的蓝山雨,潇洒落地之后,握着手中的玉骨扇,冲众人抱拳。

“蓝楼主,怎么亲自来了?”太子有些意外,论理蓝轻寒如今没有职位,而蓝山雨是金翎十二楼中最高的孔雀翎楼主,他来接人会不会自降身价了些?

蓝山雨笑眯眯道:“来接我的上峰。”

话音刚落,四个轿夫齐齐跪地行礼,蓝山雨也跟着弯腰:“属下恭迎白云使回宫。”

白云使……太子有些愣怔。

归云宫下设十二楼,十二楼之上,则有白云使与乌云使两个职位,统管这十二楼,直接听命与宫主。

辰子戚抿唇忍笑,这哪里是告老还乡,明明是升迁了。

第三十五章 驾崩

“且慢!”见蓝轻寒要风风光光地离去,太子突然出声阻拦。

蓝轻寒顿住脚步,回眸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还有示下吗?”

“既然先生已然升任了白云使, 那么是否该催促蓝家,尽快送下一任国师前来?”太子冷着脸道。

白云使的权利相当的大, 选国师这种事,他也是可以决定的。既然是蓝轻寒就可以决断之事, 却一直拖着,临要走了才说破新身份, 是对他这个太子不满吗?

“刚刚上任,还未向宫主复命, 轻寒不敢擅专,太子的话, 在下定然带到。”蓝轻寒淡淡地笑, 朝太子轻施一礼, 缓步走进了软轿中。

“告辞。”蓝山雨再次冲众人抱拳, 带着那顶软轿, 飘然而去。

“哼!”太子看着消失在天际的白点, 将一双拳头攥得青筋凸起。

辰子戚看了一眼太子,暗自撇嘴。催着蓝家送国师来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们也不听人家的。

“老七,过了九月,你就该出宫建府了,想留在京中还是直接去封地?”从章华台下来,太子终于缓过一口气来,面色如常地跟辰子戚说起了封王的事。

皇子满十四岁就可以封王了,封王之后,能选择在京中停留两年,到十六岁再去封地,也可以直接去。

“这个……我听太子哥哥的。”辰子戚无害地笑道。

太子对于他这个态度很满意:“孤也想让你在京中留两年,毕竟你还小。但现在朝中繁忙,可用的人又很少,有些事需要你今年就去办。”

言下之意,就是要辰子戚直接去封地了。

辰子戚暗自琢磨,经营了七八年,要说太子没有可用之人,他是不信的,到底是什么事非他不可呢?面上却是笑得一脸真诚:“但凭太子哥哥差遣。”

太子欣慰地点点头,领着辰子戚去东宫喝茶。

辰子戚缓缓喝了一杯君山银叶,叹了口气:“早些离宫,我也高兴,只是舍不得我娘亲。她这些年,人老珠黄,被父皇厌弃了,独自留在宫里,怕是难熬。”这般说着,抬眼偷瞄太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