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为了子矜绝对的安全,自己的法宝的器灵自然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大家对他的法宝都了解不多,现在谁又认得?
陆少淮也是神色凝重,在他身后,一向骄纵的子矜眼里竟然迸出泪花。两个酒坛子里的一个向她走近一步:“别哭,主人说不许你哭。”
陆少淮眸色微沉,另一个酒坛子的声音却冰冷没有半点感情:“你到底是谁?”
两个酒坛子这样对恃,没有人能辨其真假。终于陆少淮也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前往星宿厅,去请先知来辨别真假。”
这提议一出,立刻被一部分人否定:“二爷,并非我等不信你。实在是先知在人间根基浅薄,我等无法相信她。”
陆少淮面色不变,目光却隐现了寒意——不相信先知,当然不是因为先知根基浅薄,而是因为先知是他一力扶持的,谁都知道。
他沉吟半晌,突然道:“既然这样,不如……老爷子的法宝除了秩序的尊主,恐怕没有人能与之一较高下。不如你等二人分个胜负,我想大家总该无话可说了吧?”
这话一出,大家倒是赞成。毕竟老爷子是能同秩序尊主抗衡的人。他的法宝岂是凡物?
两个酒坛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片刻犹豫,俱都出手,希望能抢得先机。陆少淮把二夫人拥在怀里,一滴眼泪突然打落在他肩头。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温柔:“怎么了?”
二夫人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场中,两个酒坛子只有短暂的交手,一合即分之后,一个“酒坛子”突然跪倒在地,然后众人就见他整个身体像雪人遇到火一样融化。他拼命地想站起来,那根腿却越来越细。
最后终于一声轻响,他的腿断了。他趴在地上,还想爬到二夫人身边。二夫人微微后退一步。酒坛子一路爬一路想说什么,最后喉头咯咯作响。陆少淮护着子矜,一剑将他斩成两半。
两半酒坛子倒地抽搐了一下,最后也化成了清水。
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人说话:“难道是秩序派来的奸细?”
“太可怕了,竟然让它潜到了大小姐身边!”
“幸好二爷及时察觉!”
……
另一个酒坛子缓步走到子矜身边,那个骄纵妄为的大小姐,突然抱住他落泪。陆少淮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安慰她。她只是摇头:“少淮,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想哭。”
既然事情已了,陆少淮也就摒退了众人,二夫人以前的地方是再不能住了的,他很快为自己爱妻重新安排住处。
人群里一帮高管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白芨沉默。
回到新住处,已经是下午了。当门在身后关上,那条叫小朝的狗跑过来,二夫人终于停止了流泪。她把小朝抱到怀里,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人。她不由回头望向陆少淮:“少淮,我想洗澡。”
陆少淮把小朝从她怀里抱出来,递给酒坛子,温柔地说:“好啊。”
小朝用力地啃着酒坛子的手,陆少淮望着它,眸子里温柔地似要滴出水来。子矜突然打了个寒颤,她往后推轮椅,靠到酒坛子身边。
陆少淮笑容温存,突然把狗从“酒坛子”怀里抱出来:“这种乐趣,不能一人独享,对吗”
那个“酒坛子”眉头微皱,脸上突然也露了怪异的笑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