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许久不说话,沙鹰抚摸她,柔声问:“怎么了?”
秦菜翻个身,轻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可怕。我以为我已经够努力了,这时候就像是凿壁偷光的以为自己是个勤奋好学生了,突然有一天瞧见一悬梁刺股的。”她想了想,拉住沙鹰,“我想把我的灵魂、身体契合度也调一下。”
沙鹰微怔,轻抚过她的长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督都的肺炎又复发了……咳喘得让人心疼。两三个月大的她,被犬瘟热摧残了二十天,天天打针吃药,好不容易好了几天,长了一公斤,呼吸道又出问题。今天又带她去医院,看着它这么难受,我突然纠结我是不是错了。
☆、我神形已灭,心何存焉
第二百零一章:我神形已灭,心何存焉
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天道有着非常精密的计算方式。身体是玻璃杯,灵魂是盛载其中的水。两者相接的地方,是玻璃玻最脆弱的所在。稍不注意,玻璃杯就会炸裂。
秦菜虽然想调节,但如今的她也算是谨慎缜密了。冒冒然动手,可不是每次都有参透五行元素转换那样的运气的。她需要一些更深入的资料,以及更老道的经验。
而放眼整个人间,哪里有这样的人?
白芨当然可以帮她调整,但是白芨完全可以信任吗?万一他暗施手脚,只怕后患无穷。如果白芨都不能信任,当然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秦菜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要动用一样东西了。
晚上八点,秦菜一回到天庐湾就把自己关在负一楼的实验室,并且告知谈笑不要打扰。她一声令下,谁敢打扰?连桑骨泥人都紧紧逮住自己的山寨昆仑镜,生怕它到处乱照,打扰到秦菜。
秦菜的实验室里供着红菌老祖,如今的她,再也不会戏称蘑菇老祖。她坐在画像之前,凝心静气,慢慢离魂。然后把其他所有魂魄分出的碎片都集中到一起,组成一个完整原装的灵魂。
她分出的魂魄分-身一直在修炼,如今合在一处,已成实体。
眼前的路由暗到明,她的目的地居然是一片深山,溪涧叮咚流淌,桃花开了满树。秦菜沿着溪涧直走,里面是竹木小屋两间。推开已经腐朽的木门,两间小屋一间是卧室,放着一张仅容一人独卧的简易木床。另一个屋子已经看不出用途。
里面被清理得空空荡荡,连地面的土似乎都被翻动过。看来老爷子死人,陆少淮真是非常彻底地“整理”了他的遗物。
秦菜也不灰心,人死之后,会有落地魂。像老爷子这样的人,就算是落地魂肯定也能分离出记忆魄什么的。得到他的记忆魄,对她可是大大地有用。
而他的落地魂肯定不可能被人轻易找到。她如今对魂魄已经了如指掌,要找一个落地魂本来应该不难。但是她找遍了小屋内外,居然一无所获。没有魂魄的气息,完全没有。
秦菜把老爷子的居处整个都搜索了一遍,他似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难道还活着?也不可能,如果他还活着,又岂会看着自己爱女被践踏到如此程度?
秦菜坐在小木屋的门坎上,想了一整晚。
没想通。= =
第二天晚上,秦菜早早地就去了判官部,然后她发现白芨的办公室居然也多了一个休息间。
秦菜也不客气,径自进去,在松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抱着抱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昨晚灵魂出窍一整晚,有点累了。
白芨正在改两个口诀,口诀是个精细繁复的活,必须不断测试哪个字的组合能够有更好的效果。他忙了两个小时,一进休息间,见秦菜怀里抱着抱枕,安静地熟睡。零碎的白发遮住了半张脸,近乎稚嫩的清纯。
他走过去,竟然无意识地伸出手,食指轻轻触碰她的脸。
而秦菜何等敏感,这一碰她就醒了。白芨始料未及,难免尴尬。但他也不形于色,只是淡漠地道:“有事?”
秦菜很清楚——没穿白芨一号,他不高兴。她一个滚滚到白芨身边:“师叔,我想知道完全隐藏魂魄气息的方法。”
白芨冷哼:“不知道。”
秦菜摇头,只得上前替他捶背:“太现实了不好哦。”
白芨不为所动,秦菜凑近他的耳朵:“明天我给师叔熬汤怎么样?”
白芨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总算是开口了:“完全隐藏魂魄气息,可能性不大。但是有些元素可以隔绝阴阳,如果把魂魄用这些容器隔离,再高明的玄术师也只有使用金属探测器。”
秦菜心下微动——难道老爷子的魂魄是用什么隔离起来了?难怪陆少淮和她都一无所获。
但是如果是铁,陆少淮肯定能找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隔绝阴阳,而不被人发现呢?
她沉吟不语,白芨微微皱眉:“你想干什么?”
秦菜歪了歪头,一脸调皮神色:“身体有坟墓,想不到魂魄居然还有坟墓。”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她却心中一动——老爷子难道真的给自己的落地魂设了一个坟墓?
白芨见她魂不守舍,也不耐烦过多应付,转身又进了自己办公室。
秦菜想了一整晚,第二天心不在焉地煲了汤,自然是谈笑代劳的。她煲的汤白芨用来洗脚都嫌弃。好在她穿了白芨一号,白芨也就没怎么挑剔,勉勉强强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