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夺舍手札

第23节(2 / 2)

☆、20修行在海穴(二)

溟空海上域浪翻石滚,海穴之内依旧静谧如夜,溢出在外的神识察觉到异象,夙冰从酣梦中陡然惊醒。

“有海兽!”

拓跋隐凝神打坐,正以灵力修补全身受损的经脉,经她一说,才暂且收回内息,放出神识。感应方圆过罢,正纳闷着,亦是神色一凛,的确有海兽在渐渐靠近。

很快,他惊异的便不是海兽,而是夙冰。

就算自己神识损伤严重,感知窥探能力大不如前,但他怎么说也是筑基中期顶峰修为,这小丫头不过刚刚突破练气六层而已,神识竟能探的那么远,且完全是在休憩的情况下?

视线不自觉瞄向夙冰,拓跋隐的目光里饱含审视。

夙冰眨眨眼:“师叔,不过是只二阶海兽而已,您害怕?”

拓跋隐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夙冰心里清楚他的怀疑,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换句话说,她有些故意显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出来,令他陷入更深的迷惑之中。

此人心思深沉,谨慎入微,一时她也摸不透。两人在海穴内不知还要待上多久,日积月耗的,难保出现什么变故,既然他以为自己是拓跋战的一线希望,那不妨露两手给他瞧瞧,坚定坚定他的信念,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主动些。

两人各怀鬼胎的对望良久,拓跋隐倏地一挑眉毛:”你流鼻血了。“

夙冰一愣,拾手搁在鼻下一抹,黏黏稠稠的果真是鼻血,怪不得睡梦中总觉得燥热异常,看来是境界未稳,元阳之气在体内作怪。

垂目不轻易的一瞥,才发现自己与拓跋隐几乎前胸贴后背,不禁猛地向后一缩。

莫说修仙界并无男女之妨,在拓跋隐眼睛里,夙冰不过是个孩子,自然不知道她在尴尬些什么,反而伸出手,凝聚灵力在她小腹一探:“贪多果然嚼不烂,啧啧,你要闭关了。”

“不牢师叔费心。”

夙冰嘿嘿一笑,躲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弟子有比闭关更好的法子。”

话音一落,海穴外的水域开始出现小幅波动,最后愈震愈烈,原本游弋的鱼群察觉危险,纷纷四窜。不多时,一只豹子大的铁甲虎头鱼浮于头顶,居高临下,瞪着铜铃大眼打量着穴底两人。

二阶海兽,灵智未开,根本无法分辨两人的修为,直觉告诉它,拓跋隐似乎更好吃一些,便不知死活的将目标锁定为他。

拓跋隐实在很无语,灵力一直得不到补充便罢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耗损,如此下去,说不定会亏及元气,那麻烦可就大了。

就在他踉跄起身之时,夙冰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师叔,区区小兽,还是让弟子来吧。”

说完,她两手反推,将护体灵璧集中护住脖颈,并凝聚全身灵力在体外筑起一层防护罩,飞身便向海穴上方跳去,挡在铁甲虎头鱼面前。

拓跋隐撑地起身,皱眉道:“此兽虽然未开灵智,修为总是比你高出一大截,你将灵力完全用于防守,怕是撑不了多久。”

夙冰哈哈一笑:“谁说我只守不攻了?”

足尖在防护罩上用力一点,她借水波之力向铁甲虎头鱼扑去,那海兽身宽嘴细,见有猎物自动送上门,歪着头就朝夙冰细嫩的小脖子咬去。

拓跋隐心头一惊,些许灵力在指尖意动了下。

只见海兽被夙冰颈间的护体灵璧微一反震,略有些趔趄,趁此罅隙,夙冰翻身一跃,爬上它的背。铁甲虎头鱼能修到二阶也不是吃素的,鱼头瞬间暴涨数尺,反嘴再次向夙冰咬去。

夙冰躲也不躲,狠狠掰住它的上下獠牙,大喝一声,硬生生将其连根拔下。

那海兽痛的上翻下滚,惊惶着想将背上的怪物甩出去,只一刹,夙冰再是大喝一声,高高扬起手中两颗尖利獠牙,重重插|进海兽的双目中,同时俯身咬住它的腮片,绷紧全身每一根神经,用两片红艳艳的薄唇将鳃片活活撕扯下来。

浓稠血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周遭海域,夙冰丢掉獠牙,闪电般将手伸进腮内,胡乱一摸,抓出鸽子蛋大小的内丹,伴着乳白色的兽首浆液,张嘴吞了下去。

随后,她抹去一脸血,抱着那只铁甲虎头鱼跳下海穴:“师叔,咱们有吃的了,瞧,多肥!”

拓跋隐目不转睛的看着,嘴唇阖动几番,突然有些难以抑制的想要大吐一场。

他这辈子杀的妖兽加起来,怕也没有这只死的那么惨!

当然,如果他有幸见过这一年半死在铜门山周遭的妖兽,他就会明白,这只铁甲虎头鱼死的实在是安全无痛苦。

夙冰瞧他面如土色,也懒得与他作假,便道:“您先歇着吧,弟子烹给您吃。”

将尸体朝旁边土坑一扔,她一拍储物袋,从内摸出黑色长叉、炼丹炉以及一些简单调味品,便开始引丹田之火烹肉。

“你用炼丹炉烧肉吃?”拓跋隐恶心过罢,讶异道。

“是啊。”夙冰将兽肉撕成片,串在叉子上,烤得不亦乐乎,“只是平日弟子舍不得用真火。”

拓跋隐掩袖轻咳,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

肉香渐渐四溢开来,却也压不住漫在水域里的血腥味,阿呆终于忍无可忍,捂住鼻子传音道:“老妖婆,你这般毫无掩饰,也不怕拓跋隐发现你的秘密么?”

夙冰撒了点儿胡椒上去,笑道:“心思再重,修为放在哪里,怕什么?”

“就怕万一,若是他起了什么歹心……“

“管他有什么心思。”夙冰撕下一块儿肉,尝了尝,含糊道,“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且慢慢观察好了,若是他当真别有所图,待护山阵修好,上域平静之后,宰掉他就是。”

一拳将阿呆打进储物袋中,夙冰将叉子一举:“师叔,您尝尝?”

莫说拓跋隐早已辟谷,就算尚会饥饿,见过方才那一幕,他也着实吃不下。但他还是礼貌的接过叉子,在撕肉的同时,灵力已经在内晃了几圈。

夙冰漫不经心的瞧着,嘴角轻轻一扯,故作不知。

“咦?”拓跋隐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这柄黑叉是何材质?丹火炙烤之下,竟还温凉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