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凭感觉吧。”元宝渐渐拢起眉,哪还有之前的风流儒雅,面上逐渐积满阴郁,片刻后,又如雪后初霁一般露出笑容,“我一早说过,我二人才真真是绝配。”
“只可惜她是站在对立面的。”
“类似她这种人,魔性难驯,从来没有什么立场,迟早为我所用。”元宝漫步前行,嘴角迁出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容,“从前我不动手,是忌惮着秦清止,我等秦清止离开,已经等了太久,也忍了太久,如今这北麓,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
三日后,金丹组的比试开始。
夙冰抽签抽到了第一擂台第一位,可以说是最不利的,因为金丹组没有积分小组赛,直接便是淘汰赛。且说淘汰赛共设有五个擂台,每个擂台有一人守擂,其他人攻擂,直到所有人结束,最后还站在擂台上的就是前五。
夙冰既然抽到第一,那意味着她必须站到最后,不断消耗着灵力与体力,迎接别人的车轮战。
这种制度极不公平,但抽签是看运气的,在修仙界公认一个道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夙冰这运气确实衰爆了!
但你若说她衰吧,这一组的攻擂修士,最高修为也才金丹后期,连个大圆满的都没有,因此夙冰一路守的倒也轻松,只是灵力流失的十分严重,露华的超级补气丹就派上了用场。
一个月后,她守擂成功。
而夏重霜在第三组同样守擂成功,最后的五人决赛,一切同夙冰估计的一模一样,以她打败夏重霜,夺得这一届名仙堂大会的魁首为终结。有着先前秦清止让位于她的爆炸性新闻,此事并未在北麓掀起什么波澜,毕竟夙冰能在短短一百多年修炼到金丹大圆满,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没人敢再藐视她的存在,说秦清止当年是不是瞎了眼。
再说金丹组的英雄榜出来之后,又开始了炼丹、铸器、灵兽……等等各方面的比试,整整一年过罢,终于轮到了最后一项比试,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比试:宗门猎妖大赛。
比赛规则实在是简单粗暴,这届英雄榜练气组前两千名、筑基组的三百名,金丹组的前五十名,以及其他榜单的前一百名都有进入万兽山的资格,而每个人猎兽的成绩,则最终归入宗门成绩。
当然,妖兽根据等级不同,分数也会有所不同。
夙冰听完名仙堂的讲解,领了玉牌站在结界外面,上看下看,左思右想,最后忍不住传音:“咱们不论修为高低,全都在一个圈子里活动,可操作性岂不是很大?”
因为她是魁首,有资格第一个进入,排在她身后的正是夏重霜。
夏重霜皱皱眉:“可操作性?何意?”
夙冰指着广场中央十丈高的灵气牌,努努嘴:“你看那上面写的,一个二阶妖兽是两分,一个六阶妖兽是六分,但以咱们的修为,杀死一个六阶妖兽需要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而二阶妖兽那可是秒杀哦。”
“你恐怕还没弄明白。”夏重霜淡淡扫了腰间玉牌一眼,“杀死低于咱们修为的妖兽,是不算分儿的。”
“那可以控制灵力,不将二阶妖兽打死,保下最后一口气给小辈弟子秒杀啊!”
“你能控制的那么精准?”夏重霜背着手,寡淡的眉毛一挑,“控灵术元婴级别了?”
“那必须的。”夙冰毫不藏拙,“只多不少。”
“那也没用。”夏重霜冷眼瞄她,凉凉道,“听说从前曾有前辈如此投机取巧过,玉牌并没有算分儿。”
“竟是如此!”夙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牌,暗叹此物的玄妙,才向结界大门迈出一步,随即又有了一个新问题,“那小辈弟子们碰到了高阶妖兽怎么办?岂不是死路一条?”
“咱们进入的只是万兽山一罅,里面的妖兽都是名仙堂豢养的,有禁制在身,并不会主动攻击咱们,它们只有被攻击一次,才能解除身上的禁制,若是小辈们自不量力,那死了也活该……”
夙冰听夏重霜又解释了一遍,才发现名仙堂确实大手笔,实在找不出空子可钻。
她再次提步,瑟缩了下,又收了回来。
浮在半空看场子的名扬终于暴躁了:“夙道友,你是走还不走?没见三千多号人都在等你吗?”
你妹的!魁首了不起啊!
可还真就了不起。
夙冰索性抱着臂,慢悠悠的回头一看,后面的队伍确实很长呢,而且全都是各大宗门精英中的精英,穿着五花八门,连散修联盟都作为门派来参赛了,统一的灰色道袍,因为人数较少,所以显得较为扎眼。
而其中身穿青色拼白色道袍的修士最多,这是无极宗最新款的门派着装,夙冰如今正穿着。
红色道袍的是丹鼎门,人数排在第二。
紫色道袍的是烈焰谷,人也不少。
而其中身穿海蓝色道袍的修士人数最少,他们是东海玄音门弟子。
玄音门在此次名仙堂大会中取得的成绩可以说是历年最好的,包揽了练气组前三甲,筑基组前十就有五位,金丹前五也有两位。但除了这些名次极为靠前的,榜单上便再无几人了,这一点,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
有些小门派资源不够,只能倾尽全力去培养几名拔尖弟子,造成门派弟子修为断层,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玄音门底蕴深厚,还能缺物资么?况且夙冰翻过前八十年的英雄榜,玄音门入围英雄榜的总人数明明与无极宗不相上下。
这就说明,他们是故意输的!
可输了之后等于失去资格,参加宗门猎兽的人数不足,怎么拿宗门名次?
夙冰收回目光,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摩挲着结界大门,一旦通过这道大门,就会被随机传送到万兽山这一罅内任意一个地方,可说危险重重。但这次比赛不同于秘境历练,有规定不得相残。就算是相残,无极宗人数最多,也是居于上风。
元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夙冰揣测犹豫的时间里,场上有些骚动。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虽多,但金丹修士在前,他们谁都不敢吭声,只是偶尔向前探一探脑袋,猜测那位夙前辈在做什么。
而一些金丹修士则盛怒不已,就有散修冲着名扬骂道:“你们名仙堂还管不管了,什么事儿啊这!”
名扬原本就一肚子气,这会儿冷冷道:“你有本事,你也拿魁首,你去开路?!”
那散修就讪讪退了下去。
“出什么事情了?夙师妹怎么了?”慕容靖和赵子涵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了夏重霜,认识夙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虽然这厮时常不按理出牌,但总是事出有因,绝不是随便端架子的人。
“不清楚。”夏重霜摇头,“可能再想怎么钻空子拿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