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妖魔哪会人类这套繁文缛节，光烧个纸就弄得乱七八糟。

已化为人形——白白胖胖、忽闪着大眼睛的圈圈拎着纸钱一角，见火已点燃慌忙扔进桶里，可因力道不够，一阵微风刮过窜着火苗的纸团就飘到了乐零大叔的布鞋上。

“嗷嗷，”乐零跳脚，“圈圈你到底会不会烧纸啊！”

圈圈翻白眼，“不会，等我多练习几次，会了就烧给你。”

“你你——”

“不要吵了！”丛容踩着高跟鞋怒吼，“你们要烧也去那边烧，烟子熏花我的妆了。”

襄影冷笑：“啧啧，大妈你骗谁呢？我明明看你是对着季匀的照片抹眼泪才弄花的妆。”

“你个死小孩。”

“都闭嘴！”夜祸害抱胸喝出声，周围瞬间清风雅静。“谁再吵，我就把他丢进火堆。”

警告一出，众妖魔终于安静了。摆好供果，薇薇回头看了眼大家，叹息道：“其实你们真没必要跟着我，我没事。”这几个月来，以南弦为首，不论自己去哪都有人跟着念着，小心翼翼地哄着。说上坟毫无意义陆薇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一待罢了。

薇薇道：“凤凰山旁边有座花仙山，这个时节正是漫山遍野的小野花盛开，很漂亮。小呆龙，你带丛容他们过去玩。”

南弦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不等他说话，身后就传来清亮的女声：“你这个样子，他们谁敢离你半步？”

薇薇歪头去看便见夜洛带着文祯而来，两人都是一身现代便装，但依旧高挑显眼。南弦见了主人，微有些诧异地凑过去，夜洛却拉起薇薇，指着不远处道：“喏。”

不远处坟头树下，一众小鬼躲在阴影下悄悄朝陆薇这边打量，稍大胆的，甚至探头对薇薇呲笑。薇薇见状默，自从季匀死后，她就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了。还好她手心印着百叶图腾，不然说不定鬼魅们早上她的身了吧？

“人间有传言，说人的肩头有两盏灯，这两盏灯能护着小鬼不敢靠近。可是他们不知的是，这两盏灯其实是由自己的守护者提着的。人若没了守护者，自然就没了掌灯的人，小鬼小妖就可肆无忌惮地迷惑此人。”

夜洛深呼口气，抬眼凝视陆薇：“也是时候找个新的守护者了。”

话毕，一阵清风恰时刮来，夹带着花苞雨露的香甜。薇薇默了默，再抬头时，眼前已多了两只摊开的手。

夜祸害咳嗽，有些别扭撇头道：“小呆龙这个事情就不用和我争了吧？我本来就和小薇薇行了图腾礼，反正她身上已经印着我的妖气了，我做她的守护者才是理所应当的。”

南弦显然没有夜离的伶牙俐齿，憋了良久才眼眸清明地凝视陆薇道：“我想和薇薇一辈子都在一起。”

陆薇深呼口气，看看夜祸害，又再瞅瞅南弦，无言以对。

小呆龙，呆呆萌萌，不离不弃，经历这么多他都只是默默守候在自己身畔。听圈圈讲，前段时间游玩千年的神龙大人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儿子遗留人间，专门派了人来接应，南弦却死活不肯回龙谷，说在这里还有些事没办完。聪明如陆薇，又怎么不了解他心意。

夜祸害，面上什么都无所谓，永远一副嘻嘻哈哈的浪子样子，可却莫名其妙和她牵扯成了夫妻。自季匀死后，他去季晴家比自己还勤，季老太太也从最开始的又哭又骂渐渐平静下来，传说还让夜祸害当了自己的干儿子。其实以夜祸害不通人情的性子，怎么会去照拂一个小小人类？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让她有些许安慰，不会再以后的日子里，想到季匀就心如刀绞。

两个都很好，两个都至亲至爱，只是——

薇薇望了眼两只大掌，忽然莞尔地拍上去，左手搭在南弦掌心，右手握在夜离手里。旁边的圈圈看得一愣，八婆道：“这算……什么？薇薇共享齐人之福，3p欢乐大结局了吗？”

夜祸害和小呆龙亦面面相觑，咂舌道：“这…同时拥有两个守护者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薇薇如果你的意思是把我们都收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