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梅忙道:“这有什么?一会儿我就去找她。”
玉秀笑道:“那好,你记得带上张信送你的丁香耳环,气气她也好。”
李月梅双眼一亮,坏笑道:“好,她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我就让她做不成,气死她。”
傍晚,李大柱和夏知荷回到家里,两人买了许多东西,又赶了路,早就饿了。玉秀用下午李月梅送来的藕炸了素藕丸子,三人吃得精光。
洗碗的时候,夏知荷对玉秀道:“前一阵杀人劫财的那个强盗,已经被抓了。”
玉秀问:“当真?”她想起之前那两个江湖人说的话,又问:“是上清宗的弟子出手了吗?”
夏知荷摇摇头,“不知道是谁,我今日在县里听他们说,就是前天早上,那大盗让人五花大绑地挂在衙门门口,听说手经脚经都被挑断了,命也去了半条,这下不怕他再去害人了。”
玉秀听了,点点头,盯着灶眼里的火发了会儿呆,又问她娘:“爹打算什么时候上山?”
夏知荷道:“就这一两日吧,赶在冬至前,不知道林兄弟到时候会不会来咱们家,家里吃食要开始准备了。”
玉秀点头同意,一夜无话。
☆、第22章 林潜家人
这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李大柱就挑了一担米面、布匹、点心等年货上山了。
玉秀和她娘两人在家里翘首等着,一直等到天黑了,才见他回来。
那大遥山高耸入云,山路崎岖难行,这一趟上山下山,又挑着百来斤的年货,可把李大柱累坏了,到了家把箩筐往地上一放,就摊在椅子上直喘气。
玉秀忙去厨房端了热水过来,夏知荷拧了毛巾给他擦了脸,又倒了一大碗热茶给他灌下去,才让他慢慢缓过气来。
看他累成这样,夏知荷连连道:“我早说了雇个人和你一起去,两人在路上轮着挑担,可不比你一个轻松?你非要逞强,如今自个儿受累了吧?”
到底还是心疼他,说了几句,又道:“可有哪里不适?我让李二哥去邻村把大夫请来看看吧?”
李大柱又灌了一口茶,摆摆手道:“哪里用得着请大夫,我就是走得急了,路上又渴,才一时没缓过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就逞强吧,”夏知荷恼道,“现在不把身体当回事,老了可有你受的。”
李大柱嘿嘿一笑,怕她还要再说,忙对玉秀道:“秀儿,晚饭做好没?咱们开饭吧,爹饿死了。”
玉秀看了她娘一眼,忍着笑道:“早就热在锅里了,娘老早就让做了,说怕您回来肚子饿,这都热了三趟了,爹要还不回来,就该热糊了。”说完,她就去了厨房。
李大柱傻笑着去拉夏知荷的手,夏知荷瞪了他一眼,到底没挣开。
吃了饭,李大柱让玉秀把自己带回来的两只风鸡、两只熏兔和一大块腊肉收起来。回到房中,夏知荷问:“咱们是去送谢礼的,怎么好意思拿人的回礼?”
李大柱正用热水泡脚,舒适地叹了一声,才道:“这还是我跑得快呢,不然箩筐都要给人塞满了。”
夏知荷起了兴趣,凑在他旁边,轻轻推了腿他,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说说。”
李大柱便给她从头讲来。他今日上山,虽说不知道林潜家在何处,可也不是无头苍蝇一般乱闯。早在之前他在山中砍树的时候,就知道山里有几户人家,今天他就直奔那些人家而去,一户一户地打听,看是否有人认得林潜,一路问过来,倒真给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林潜家,才知道他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两个弟弟。他道明来意,受到那一家子人热情招待,只是不见林潜,问过才知道,他昨日就出门打猎去了,一般没有一两日不会回来。
虽然没见到本人,不过李大柱想着,和他父母说一声,请他们转告林潜,让他下山来赴会也是一样的。于是他将话说清楚,留下年货就准备告辞,哪想他家人太客气,无论如何也不收那些礼。李大柱抛下箩筐就想溜,又被人给追上了,几翻推让之下,那家人勉强收下,却又要给他塞回礼,这回李大柱跑得快,没等他们塞上多少,挑起箩筐就走了。
夏知荷听了,道:“他们也太客气了一些,这样算起来,咱们家又占了他们的便宜。”
“可不是,”李大柱道:“难怪林兄弟也那么客气。”
夏知荷听见他的称呼,斜眼看着他,“还叫林兄弟呢?我和你说的事记不记得?若这事成了,你这样叫,可就差辈份了。”
李大柱听了,迟疑道:“媳妇儿,你是说真的,要让林兄弟和咱玉秀……”
“若能成,自然是好的。怎么,难道他已经成家了?”
李大柱摇头道:“那倒没有,说来也奇怪,他那两个弟弟,年纪比他小,孩子都满地跑了,唯有他一个还打着光棍。”
“那就好,”夏知荷放下心来,说:“不管怎样,他的人品如何,你我都是清楚的,你说他这样的,不是比之前要说给玉秀的那些强多了?”
见李大柱点头赞同,夏知荷又道:“之前我也想招一个入赘的,可后来看了那些人,我就想开了,真正有本事的好男儿,怎么会沦落到娶不上媳妇儿,要去倒插门呢?若真把这样的人招进门,咱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家底,能不能守住就难说了。后来见了林潜,我心里更是觉得,只有把玉秀交给这样的人,我才能安心。子嗣的问题,我也想过了,咱们和林潜商量一下,等玉秀生了孩子,不拘男女,让其中一个姓李,入咱们家的宗谱不就行了?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想法,到底要怎么样,还得当家的你做主才行。”
李大柱听了,沉默不语。他倒是早想开了,这辈子没打算再有自己的孩子,既然这样,让玉秀招个女婿生个孩子和自己姓,还是把玉秀嫁出去再生个孩子和自己姓,就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就如夏知荷所说,若玉秀真能嫁给林潜,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们家,都是一件好事。只是……“媳妇儿,你说这事真的能成吗?”
夏知荷见他开口,心下松了一口气,道:“现在说成不成,当然还早,我还没问过玉秀的想法,而林兄弟和他家人怎么想的咱们也不知道。不过至少,此刻他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这不就是最大的可能了?”
李大柱缓缓点头,说:“那倒也是,我看林兄弟家人,都不是难相处的,玉秀若嫁了,应该没什么麻烦事。”
夏知荷嗔道:“还林兄弟林兄弟地喊呢?若他俩事成了,再给人听见你这样喊,不得让人笑死?”
李大柱摸着脑袋笑道:“一时改不了口,过一阵就好了。”
夏知荷摇摇头,又说:“明日我先探探秀儿的口风,看她心里怎么想的。若她那儿没问题,再往后,咱们就得想办法和林家人见一面,探听他们的想法了。”
李大柱都听她的,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第二日午后,夏知荷坐在院子里做针线,玉秀坐在一旁,仔细地把那风鸡上的细绒毛拔掉,打算晚上做个切盘风鸡。
夏知荷做了一会儿,停下手中的活,突然问道:“秀儿,你觉得林潜这人如何?”
玉秀闻言,一时倒也没想太多,只道:“他人自是极好的,看着面冷,实则是个热心肠。”
夏知荷又道:“若我说,想把你许给他,你愿不愿意?”
玉秀先是一惊,抬头看了她娘一眼,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微红低下了头,低声道:“娘怎么突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