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笑, 淑臻这般表现让四皇子看在心里, 打从心底里认为妻子是个善良周全的好人。尤其是淑臻在看到妾侍的时候,表现的那更是宽厚, 对传闻很是受宠的章氏赏了不少好东西,还对她道:“你是侧妃,也不用次次行这样的大礼。”
章氏惶恐:“妾身不敢。”
两位小皇孙也极是可爱, 淑臻抱着他们说了会子话,才让乳母嬷嬷们下去。四皇子看她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风范, 不由得解释:“这俩儿子以后放在你身边养就是了, 章氏几个都是没什么见识的, 到底不如你。”
能够说这样的话,说明四皇子其实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喜欢章氏,淑臻不由道:“我到底没有生养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再者章氏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是侧妃, 有机会教养孩子, 我又何必让她们骨肉分离。”
其实皇家又哪里有真正承欢膝下的, 这个道理四皇子懂, 但更重要的是妻子能够把侧室所出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他又不会真的把妾们当回事,过日子还不是和正妻过,所以才有这番试探。
但淑臻也有自己的考虑,作为女人,谁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她不可能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这根本就不现实。更何况章氏也肯定不愿意,既然这样,何不让她们自己养,其实她们和孩子们见面次数也有限制,两全其美,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四皇子不赞同:“你也太好心了,你是正妻,理应由你来带。”
淑臻看他说的煞有其事,不禁挑眉道:“王爷既这么说了,我再推辞也不好,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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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也嫁出去了,家中上下在拆喜棚,喜棚还没拆完,秦国公府就传来消息说秦澄的母亲魏氏过世了。这些年莹尘似乎忘记了这个人,这个人前世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亲儿子,秦澄记恨她,所以知道她最在乎什么。
她早就不是国公夫人了,终日藏在府中,国公府一切交际都是柏氏打理。即便国公府再好,和魏氏也没有任何关系,秦湘这个假女儿,就已经让她从魏家主母的位置跌了下去。现在她就是死了,莹尘也没什么悲痛,更别提秦澄了。
但是魏氏一死,秦家上下都要丁忧,这就是一件大事了。还好秦家的两位姑娘,淑臻和淑雅都嫁了出去,否则婚事都要受影响。
莹尘让人套了车过去,柏氏已全身镐素,抹抹眼泪,“二弟妹来了,快进来吧。”
说起来柏氏也恨魏氏,原本老爷今年要调再升一级了,就这么丁忧了,再过几年即便官复原位,可年纪在那里,还能怎么升?但不管魏氏如何,柏氏在外边还要表现一二的。
“大嫂,婆母到底怎么死的?”莹尘问道。
柏氏叹道:“早前就一直说伤风,什么大夫没请,还是没保住。老公爷那里倒是还好,就是这一次咱们家的人人人都要丁忧了。”
莹尘倒不在乎丁不丁忧的,还觉得现在正好,淑臻嫁给四皇子后,基本上几个成年的皇子就要开始夺嫡了,目前的趋势看的出来,三皇子和四皇子宠爱不相上下,大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儿嫁给皇家,她家指不定就要被卷进去,现在暂时退了,也是有好处的。
她和柏氏还有小魏氏一道在灵堂哭灵,小魏氏这几年越来越发福了,不耐热,拿着帕子擦额头的汗,一会儿就把脸上扑了粉的痕迹擦掉了。
柏氏小声问她:“三弟人呢?不是让他先去外边待客,怎么下人说他不在?”
天知道小魏氏俩口子早就不亲近了,更遑论她现在年老色衰,她也不喜欢丈夫,秦潮也不喜欢她,除了偶尔去正房坐坐,她都不管丈夫。但在外人面前丈夫代表的也是三房的尊严,她站了起来,“我去找他身边的小厮去问问。”
心里抱怨丈夫恐怕又在胡来,这些年秦浦和秦澄也不是没有替他找事情,他总是懒惰,所以之后就不了了之。
秦家因为高堂还在,只分产不分家,老国公和魏氏都怕小儿子无甚建树,私产基本都留给他了。秦潮真真是有名的富贵闲人,沉迷于女色之中,很是放肆。
小魏氏是知道丈夫的德行的,连忙派人去秦楼楚馆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还真的出了事。
秦潮和一富商争一女妓,本来富商是不敢的,还颇为忍让,但有人起哄架秧子,富商也来了火,大家刚开始还笑着,后来那富商被打了几下之后倒地就死了。
顺天府尹很快赶到,一看是秦家人,还有些踟蹰。毕竟秦澄的二位兄长,一位是权倾朝野的建业候,一位是身居高位的秦国公,还有他嫂子,大嫂是先皇后的姐姐,二嫂更是赫赫有名的泰元郡主。
只好先收押,再派人通知秦家人。
小魏氏听到脸都白了,她走路都不大利索了,她到底是什么命啊。好好的娘家就败了,她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对两位嫂子俯首帖耳,丈夫不宠爱她,她也不会去争什么,那些妾争的跟个斗鸡眼似的,她也看笑话。
除了夜晚会觉得孤独外,她真的没什么好怨的了,但现在丈夫又犯了事,杀了人……
她艰难的跨进灵堂,莹尘看她这样,连忙问道:“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魏氏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二嫂,二嫂,顺天府把三爷带走了,说他杀人了……”
“什么?”
莹尘和柏氏几乎面面相觑,随即房中的年轻媳妇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秦家这些年一直在云巅之上,约束家人,几乎很少有丑闻发生。
长房长媳吴氏和二房长媳鲁氏到底要沉稳些,鲁氏道:“这事还没有定论之前,咱们要先统一口径,以防被人利用。”
柏氏是国公府的主母,她本人又是宗妇,惊慌了一下就镇定下来:“先说不大清楚外边的事情,再把国公爷和侯爷请回来商量。”
第140章
秦浦和秦澄又焉能不知, 尤其是秦浦身为长兄, 又和秦潮住在一起,本就有管教之责, 现在秦潮犯了事,他的压力最大。
“要我说,怕这是一个套子。”秦澄不大相信是个意外。
“可若他自己不是心术不正, 以前就是那样纨绔,又沉迷美色, 别人就是做再大的套子, 他也钻不进去啊。”秦浦实在是恨秦潮不争气。
秦澄眯了眯眼:“那些人怕是等着我们送把柄上去, 我想此事须访明白才成,否则,杀人偿命,除了宗室谁能幸免。”
他们在外行走的人到底冷静一些,秦澄派了长子鸣哥儿亲自去彻查此事, 秦浦叹了口气:“刚跟皇家扯点边, 这祸患就来了。”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你我二人也算经历了三朝的人, 荣华富贵于我们而言,来的快去的也快。”秦澄并不在意这等小事,秦潮杀人该如何就如何,他不会开脱,但就怕这股邪火蔓延到整个秦家,成为别人攻讦他们的工具。
丧事还在继续办理, 女眷们,尤其是三房的小魏氏等人惶惶不安。
头七过了,顺天府传来消息,说秦潮确实打死了人,判了斩监侯。小魏氏当场晕倒,她虽然不是那么喜欢秦潮,后来夫妻二人都是陌路了,但是秦潮不在了,这个家也就垮了。长房更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照拂他们了。
有秦潮这个兄弟在,就是秦澄和秦浦再不愿意,该给的都会给。但他不在,三房就真的成了孤儿寡母了。
因为魏氏的去世,给淑臻的回门就带上了阴霾,茂贵妃见她们夫妻俩回来,屏退了下人,略微关心的问了淑臻几句,就打发她离开,和儿子说话。
“你说说,这还没帮上忙,扯后腿的就来了。秦家全家丁忧,还跟人命官司扯在一起,大多数人看在泰元郡主的面子上不敢多说什么,哎,你说咱们母子怎么就这么倒霉?”茂贵妃真的是为儿子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