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是最好的。”薛玄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沈望舒仰头静静地看着他,许久,露出一个笑容来,点了点头,反手握着薛玄的手轻声说道,“我以后,也会护着你。”
她的声音充满了认真与爱惜,薛玄从不是一个需要被女人或是任何人保护与维护的人,可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却柔软得仿佛一汪春水。
他忍不住勾起了自己似乎依旧萦绕着沈望舒唇舌间那甜甜暖暖的气息的薄唇,轻轻地应了一声,微微一顿方才轻声说道,“我也受过伤,在那种地方,不受伤是不可能的。”炮火纷飞的地方,到处都是枪声和炮灰,那时候谁还分得清谁是老大,谁是小弟?
那时也因他是老大,因此受到的关照更多一些,子弹不要钱地向着他身上招呼。
不是他命大,为人狠戾强势,又睚眦必报叫人怕了他,他早就不知在哪儿埋了。
所幸,如今都不必过那样的日子。
“很多伤么?”沈望舒心疼地问道。
薛玄迟疑了一下,轻声应了。
“叫我看看。”沈望舒的声音都变得轻柔了起来,似乎声音大了,就会惊扰到什么。
“不要吓着你。”
“我不怕,叫我看看。”沈望舒坚持道。
薛玄抿了抿嘴角,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将身前的茶杯挪开,又放开了自己修长的双腿,霍然起身。
他身材很高,猿背蜂腰,看起来很消瘦,其实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十分精致的西装,修身却又隐约可见内里那似乎要喷薄而出的肌肉。沈望舒欣赏着自家男人这强壮的身体,正在心里赞叹,却见这青年修长有力的手,搭在了西装的口子上。
他的手指似乎带着魅惑,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开了西装。
沈望舒突然感到浑身发烫,眼睁睁地看着他随手利落地将西装甩在桌子上,又去解里面薄薄的,似乎透出这青年热气的衬衫。
“等等!”她好容易才从手脚发软的境地回过神儿来,勉强抬手压在了他炙热的手指上。
短短时间,他已经解开了三个衬衫口子,露出了大片精壮的胸膛。
“你在做什么?”她口干舌燥地看着他敞开露出的胸膛问道。
“是你说,想看我的身体的。”薛玄一顿,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39章 翡翠眼(十)
沈望舒仰着头,努力想要从薛玄的脸上找到一点开玩笑的表情。
可是没有。
他是认真想把自己在朗朗乾坤之下脱光了给自己看看。
“我什么时候说要看你的身体了?”这话叫沈父听见还了得啊?沈望舒嘴角抽搐地说道。
此时阳光正好,可是什么柔情蜜意都没了。
“你说要看我身上的伤口。”薛玄看见沈望舒无力地撑着头,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在沈望舒的指尖儿摩挲,感觉着这细腻的触感,他的脸上更加无辜地说道,“伤口都在身上,你想看,我就给你看。”
他很诚实的样子,脚下动了动,转眼就到了沈望舒的眼前,也不急着松开她还搭在自己纽扣上的手指,轻声说道,“只是别吓坏了你。”
“很多伤口么?”沈望舒听见这个,顿时顾不得心里的异样,有些心疼地说道。
“嗯。”薛玄垂了垂眼睛。
“叫我看看。”沈望舒急忙说道。
她这次才不再在意薛玄脱衣裳的举动,自己也给薛玄解起口子,就见转眼这个青年的衣裳都敞开,半遮半掩地露出了里面强壮的身体。
他的胸膛与小腹都坦露在自己的面前,小腹平坦有力,一块一块强壮的线条在小腹上隆起,那消瘦的腰肢顺着那些肌肉延伸而下,沈望舒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小腹之上,一个狰狞纠结的一指多宽的伤疤上。那颜色依旧暗红,可是却依旧惊心动魄。
“这是怎么伤的?”这显然是陈年的伤口,却依然这么清晰,沈望舒不由伸出手,轻柔地抚摸那个伤口。
薛玄在她的手抚摸伤疤的那一瞬,小腹顿时绷紧,他脸上露出忍耐,胸膛激烈地起伏,声音带着几分忍耐地说道,“叫人捅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压着她的手在自己小腹的伤疤上,眼角泛红,却扣着沈望舒的额头不叫她抬眼,看到自己眼中翻滚的欲望,低声说道,“早就忘了,你别难受。”
他感到沈望舒的眼泪冰凉地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一瞬间,浑身涌动咆哮的炙热,竟全部都退去,只留下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与怜惜。当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自己的小腹上的时候,他没有想到那些欲望,只有自己心里隐秘的安宁。
“舒舒。”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唤道。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陪着你。”好的坏的,她都陪着他。
“好。”薛玄轻声应了。
他松开她的手,感到她的手,在他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逡巡,冰冷柔软,遇到伤疤,就温柔地抚摸。
他的每一处伤口,她都看到。他也就一个一个地告诉她,那些伤口的来历。
那是充斥着血与火的世界,他说起来的时候漫不经心,沈望舒听得也安静极了,可是他们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话,却似乎心贴得更亲近了。
“这是做什么呢?”就在沈望舒与薛玄依偎在一起安静地说话的时候,就听见一旁有个惊疑不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望舒扭头,就见沈父正捧着一个点心盘子,里头全是热气腾腾的各色的小蛋糕。
他脸上那幸福的笑容还没有落下,看见沈望舒与薛玄的造型却似乎惊呆了。眼前这对青年男女,一个上半身袒露,衬衫歪歪地挂在手臂间,赤.裸出精壮得叫沈父眼红的线条,一个正用手压在他不能言明的地方,看起来也很……
“做什么呢?”沈父的眼眶顿时红了。
他努力嗅了嗅自己盘子里沈母特意给他烤的蛋糕的香气,十分委屈。
他还没有和沈母这么亲昵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