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有毒

炮灰有毒 第219节(2 / 2)

沈望舒的目光慢慢地飘远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曾经。

那似乎是她和阿玄相遇的第一世,那个时候她还叫着他魏王,他们大婚十年没有子嗣,同样有人偷偷将太医给自己诊脉的单子,送到魏王的面前。

她替太后档的那一刀到底伤了身子,也伤了根基,因此子嗣艰难,虽然太后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隐隐的还是有下面会察言观色的朝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魏王府来给他们夫妻“分忧”。

沈望舒的嘴角勾起,慢慢地重复着当年魏王同样的话,轻声问道,“不能生?”见眼前的女人拼命点头,她只觉得时光流转,眼睛里酸涩不已,继续轻声说道,“不能生,那就不生。本王实话告诉你,此生就算血脉断绝,本王也不会亲近第二个人。”

他那样维护过她,如今,就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殿下?!”这女人脸色微微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望舒。

堂堂三皇女,难道真的要断绝自己的血脉?

“本王这辈子,只会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下子嗣。”沈望舒端茶,脸色平静地说道,“如果我是大人,就闭上嘴,不然本王随便在外说说,你们家小公子的名声,你们家所有公子的名声就都别要了!”

她张眼,目中露出淡淡的狠戾,看着脸色变化的女人,甜蜜地说道,“若外面有阿玄一点不好听的流言,本王就算在你的头上。世家虽然势大,本王也不怕玉石俱焚。”

“信不信,本王一句话,母皇抄了你一家?”

她的话音刚落,那看见她就跟看见鬼,仿佛想不到素来庸碌的鸾王会露出这般锋芒的女人已经落荒而逃。

她并未在外多说什么,然而沈望舒却不厌其烦,再也懒得应付这些讨厌的人。

没过两天,鸾王府恢弘华丽的朱漆大门前,竖起了一个高高的牌子,一行大字有力雄劲,铁画银钩。

“侧君与狗,不得入内!”

第124章 丑夫(十一)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女帝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用最优雅的姿态喝茶,一举一动都是美景的女儿,几乎要气的吐血。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三皇女这般张狂的人了。

有人要送侧君小侍的,这是天经地义,毕竟是天潢贵胄呢,不乐意拒绝也就算了,竟然还树个牌子。

还侧君与狗不得入内。

侧君是狗么?

在这皇女的眼里,莫非侧君是和狗一样的存在?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满上京的各家各府的侧君都恨死她了!

当然,女帝也不得不承认,满上京各家各府的正君都爱死鸾王了。

真是说出了广大正君的心声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鸾王恃宠而骄,这是仗着她的宠爱要上天的节奏啊!

因此女帝气得浑身发抖,一边气得厉害,一边却又忍不住有隐隐的感慨,毕竟能昭然地干出这么痛快的事儿的家伙真的是不多见了。不过此风不可长,不然三皇女以后更嚣张了。

女帝呼哧呼哧喘了一会儿粗气,努力露出愤怒的表情拍案厉声问道,“你到底知道错了没有?!”她的声音在咆哮,几乎连整个宫廷都在震动,然而再定睛一看,几乎没气得厥过去打死这没良心的不孝女了。

不孝女正捻起一枚粉嫩嫩颤巍巍的桃花糕,美滋滋地捧在手里啃。

她生得美貌,因此鼓起白皙的脸颊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桃花糕,还透出几分天真与童稚。

女帝的满腔怒火顿时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了这没心没肺的皇女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开始给自己最宠爱的皇女找理由,并且很快地就找到了。

毕竟如同二皇女那般为了不叫她恼火卑躬屈膝地接受了小侍那般,还是三皇女谁的面子都不给更叫人觉得心性直率开阔。

女帝往下看去,那点儿怒火其实早就散了,带着几分欣赏地看着格外追寻本心的皇女,很久之后方才摇头无奈地问道,“你现在知道怎么办没有?往人家府里道个歉,不然……”因要送三皇女一个侧君被拒,并造成所有人家都被三皇女警惕的那位大人,已经在家里“病了”很多天了。

“我不要。”沈望舒断然拒绝道,“当初脸皮那么厚,活该被人侮辱。左右她拿自家的公子给人做侧君,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她越发振振有词,似乎是吃了点心喝了茶因此格外有精神,精神抖擞地说道,“自尊自爱些的豪门世家,能拿自家的公子去给皇女们做侧君?一看就是个谄媚小人!母皇,这种人,就该叫她在家里关着,若上了朝堂,也得是那个什么……佞臣!”

她还倒打一耙,女帝气得直闭眼。

不过她心里觉得三皇女说得没错儿。

都拿自己儿子笼络皇族,侧君都干,确实这人品不怎么样。

“只是你这也太过分了。”她抱怨道。

她刚知道鸾王干出这么一件事儿,立刻就从柔君的怀里气得侧歪出来了。

“不过分,不予以震慑,杀一儆百,以后这种破事儿没完。”

沈望舒垂头轻声叹息,抬头,诚恳地看着女帝轻声说道,“母皇,我只喜欢阿玄,你知道的,他生平比寻常家的男子更坎坷些,以后嫁给我,我更不愿意叫他再吃从前的苦。他是个心软的人,若那时候还有人敢上门要嫁给我,他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会伤心的。”

她脸上露出与从前似笑非笑完全不同的认真,低声说道,“如果儿臣的快活,是凌驾在他的伤心上,那儿臣宁愿不要。今日儿臣狠绝,才能断了外头那些人的念想。”想被侮辱么?来给鸾王做侧君啊!

她是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情,女帝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磕磕绊绊地说道,“伤心?他还敢嫉妒不成?”她都叫方玄嫁给自己最美貌的女儿,他还敢伤心?

“真心爱慕一个人,谁会不伤心妻子宠爱别的男人?”沈望舒平静地说道,“那些说着夫君贤惠,频繁纳侧的人,得意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风流快活,从未在意自己夫君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