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经吓呆了的女人正裹着床单看着沈望舒,动也不敢动。
毕竟,敢踹了南宫总裁命根子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可是依旧很不好惹。
这女人方才都听到窗帘后头的声音很久了,再看沈望舒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惊恐,不过沈望舒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微笑颔首。
毕竟,人家也是人财两清,美人付出自己的身体,南宫曜也是给了钱的,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好厌恶的呢?
这女人也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她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似乎很担心沈望舒也给她一脚,然而见到沈望舒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又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她来往这个富贵公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尊严,也很被人鄙夷,都说她这样的女人是坏女人。可是如同这位少女一样,用平常的目光看着她的,却令她的眼眶一热。她突然有些羞愧,垂头飞快地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就要离开。
“等等。”沈望舒唤了一声。
这个一头红色波浪长发,充满了妩媚的女人霍然回头,看见苍白得有些单薄的少女对她笑了笑。
她递给她一张支票。
“不要白不要。”她微微颔首,将南宫曜给这女人的支票塞进她的手里,却不再说什么,越过她往楼下走。
整个南宫别墅的三层都是南宫曜的地盘,哪怕南宫曜玩儿得再疯狂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或是批判。这些南宫家的仆人都会用熟视无睹的表情来为南宫曜看守。
沈望舒踏着淡定的脚步走过这些面无表情的仆人。
他们以为南宫曜是还在里面玩儿,毕竟思心并没有出来,因此没有阻拦沈望舒的脚步,而是放她离开。沈望舒在衣兜里转动自己的手机,飞快地下楼,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狼狈,却露出了一双手腕儿上的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脸上恢复了一向的怯懦,垂着头,由着及肩的黑发遮住了自己的脸,慢慢地走到了一楼。整个一楼灯火通明,是最华丽的金碧辉煌,到处都是名画与精致的装饰。
镶金的饭桌上,坐着两个正在相视而笑的男女。
沈望舒看着这正在脉脉温情微笑的两个人,心里有些酸软。
南宫曜的父亲南宫成,还有思纯思心的母亲思佳丽。
他们本可以做一对很快乐的夫妻,可是却都因思佳丽的死亡而毁灭。
思纯的母亲死去的那一天,南宫成眼见新婚妻子的死亡,心脏病发同样死在了这一天。
这真是一个讽刺。
南宫曜和思心的爱情,最后却叫彼此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沈望舒在楼梯口站了几秒。
思佳丽已经转头看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小纯!”
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用波涛汹涌非常有料的胸口把沈望舒的小脑袋当场摁了进去,用力地揉动。
沈望舒没搞死南宫曜,差点儿叫亲娘不小心搞死。
“不要……”她有些稚嫩的声音抗议地叫了起来。
“哎呀,小纯今天也很精神呢。”思佳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迷惑人心的弧度,就连沈望舒这个女人听到都觉得心热了起来,她把沈望舒揉搓了一下,这才笑眯眯地推开了一些,垂头,看着女儿有些发白的脸怔住了一瞬,之后有些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学习太忙生病了?”
她如同烈焰般的红唇探过来,压在沈望舒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这才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凉?回头妈给你好好儿补补。”
她是个十分美艳动人的女人,风华绝世不过如此,不过更加妩媚,而不是思纯与思心一般的单薄干净。
那一双眼流转中,就仿佛带了极致的魅惑,思佳丽转头,看着桌子边儿上相貌寻常,却会用温和目光看着这母女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道,“回头叫人送过来些补品,上回你说的那什么深海鱼油百年人参的,也得给咱们小纯补补身体呀。”
她侧头,双手捧脸两只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明天妈带你去买衣裳,你南宫叔叔包下了整个百货商店,咱们小纯和小心,应该多买许多衣裳,做个小公主呢!”
沈望舒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美人妈。
那个什么……当面挥霍人家钱财,给人家败家,这个不大好吧?
贤内助什么的,不是应该省吃俭用,不要玩儿命败家么?
知不知道包下整个百货商店会损失多少钱啊?
特别是不仅自己败家,还带着俩拖油瓶败家……思佳丽怎么理直气壮的?
南宫老先生还在后头坐着呢。
当然……是笑眯眯很欣慰的样子。
原来被败家还会露出欣慰的脸。
沈望舒就觉得南宫成这张普普通通的脸格外地高深莫测了。
“不要。”作为一个合格的拖油瓶,沈望舒弱弱地拒绝道。
思佳丽就当没听见。
她风姿摇曳地牵着沈望舒的手走到饭桌边儿上,沈望舒看了看镶金的饭桌,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默默的头疼。
这种在吃饭的时候还要被金子刺眼的情况令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疯狂与异样,不过她是见过大世面的,拿金碗吃饭的鸾王的存在,因此安静地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思佳丽只是拍拍她的头,之后用一双柔情万种的眼睛看着南宫成,仿佛带着小钩子一样妩媚地说道,“这别墅太大了,真空旷人家住不惯啦,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你是南宫家的女主人,搬出去对你不好。”南宫成似乎是个好脾气,对她安慰地说道,“觉得空旷,回头多招几个佣人。”
“你又不是南宫家主。”思佳丽的声音嗲嗲的。
沈望舒垂头,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鉴于这是她亲妈,她就不要腹诽好好儿的“思小花”硬是要改成思佳丽这么一个学贯中西的名字后的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