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和秀婷一听,立刻得意起来,平日里大家只夸秀瑶几个,从来不夸她们,她就不服气。
娘一直都说自己比秀容好看的,秀婷也比秀瑶好看,秀娟比秀娴好看。
凭什么大家都瞎了眼一样只夸她们?
二婶置气地道:“水灵有什么用,处处被人压一头,连好亲事都说不上。”
秀美可秀婷立刻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宿媒婆一听,两眼来了精神,就问她们多大,想找什么样的,笑道:“不是我夸海口啊,我都说了四十年的媒了,还没有我说不成的呢。”
三婶就问她给秀娴说的什么样人家,听了以后,立刻又羡慕又嫉妒地道:“还真是好命,那样的人家,我们秀娟哪里就差了。”
宿媒婆得意地笑,那个柳氏竟然还磨磨蹭蹭的,看看别人,都抢着要呢。
不过她看看屋里破破烂烂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两个婆娘穿的也一般,灰突突的,三个闺女虽然长得算还行,可跟人家大房的一比,不说穿着就那模样气度,简直就是丫头都不配了。
高兴虎家肯定不要这样的了。
等宿媒婆走后,柳氏就商量着要去高家庄看看。
就是太远了,不怎么好打听,所以有点犯愁,万一找不到地方,还走差了路就麻烦了。
最后秀瑶给他们出了个办法,先找那些跑远路的货郎,给指一条路,哪里走最安全,路上要在哪里歇脚等等。然后再带着个激灵的小子,腿勤快嘴伶俐的,再带着小黑,足够了。
秦大福喜道:“还是咱们丫头有办法。
夫妻俩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就找人画了路线,想着路过什么村什么村,又请周里正做了保,然后叫了地蛋,带了足够的干粮、咸菜,赶着驴车出发了。
柳氏问秦大福,“说那个高家庄是济南府的还是兖州府的?”
秦大福想了想道:“咱们瑶瑶说的,兖州府在西南,泰安州在东边,东南是新泰,咱们差不多是往北走,去长清县,应该是济南府吧。”
柳氏嗯了一声,“没错,咱们就往那边走。”又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里面有散碎银子,还有各自的身份文牒,要是进县城或者是碰到巡逻的兵士,那是需要检查的。
去的时候,因为路不熟,所以走得慢,一路上虽然辛苦点却也没有惊险,投宿问路,安安耽耽地过去了。
这日晌午过后,三人吃了饭,休息了一下,地蛋带着大黑去探问了一下,欢快地跑回来。
“大娘,大爷,找着了,咱们到了,那边那个就是高家庄了。”
柳氏欢喜不禁,“谢天谢地,可算找到了。”赶紧让秦大福赶了车过去。
他们顺着一条黄沙土路往前走,那路宽敞的,就看到前面一座不小的村子,看那架势和杨柳村差不多,得有个过千户的人家。
那村子也是垂柳环绕,大树耸天,远远的鸡犬相闻,和他们村子没有什么二致。
柳氏心里又满意了一分,只等着见了高家父母,再做最后决定。
他们赶着驴车,看村口有片场,一座场屋子,有个老头在那里晒麦子。
秦大福亲自上前打探,那老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风尘仆仆的,衣着普通,但是口音不像自己这里的。
不过,他听他们问高兴虎家,还是非常热情地给指了路,一个劲地说别走错了。
那人称呼高兴虎爹是高家老爷子,他娘为高家奶奶。
看这样子,在村里地位倒是不低的,和周家差不多。
秦大福就顺口问了句他家是不是很多地,是这里的大户。
那老头笑道:“是哩,你们怎么和他们家攀上交情的?”
秦大福就说是做生意,然后道了谢,赶了车去了高兴虎家。
路上也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看着他们进了高家宅子,都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对于秦大福夫妻的到来,高兴虎几个显然没有准备,他又惊又喜,“叔,婶子,你们要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好去接你们,这匆匆忙忙的,都没准备什么。”
秦大福寒暄着,心里却道:就是没准备什么才好呢,看得真切。
他们打量这宅子不止三进,可能是老两口住的,说是给高兴虎成亲的只怕是另外三进的宅子。
那也是极好的,看来高家还真是大户,那自己可算高攀了。
秦大福就看柳氏,柳氏也是有点犹豫,只有地蛋一副好奇的样子,见了什么都看看。
高兴虎领着他们进了后院,去自己爹娘屋里说话,柳氏夫妻俩看人家这大院子,虽然没有周家那么讲究,却也气派。
一个模样顺和的老者,穿着一件烟色的杭绸直裰,没有戴帽子,一副富足悠闲的员外派头。
见了他们,立刻亲切地上前行礼问好,请他们进去。
“贱内病着,真是让两位见笑,失礼失礼。”
秦大福和柳氏从来不兴这一套文绉绉的,就笑着寒暄,还是要去看看嫂子。
高员外也没拒绝,“老婆子,桃源村的秦大兄弟和弟媳妇来看你啦。”
屋里立刻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哎呀,快进来,快进来。”
柳氏就看到了高家大娘子,温柔和气,模样挺好看的一个人,比自己年纪大点,但是打扮得却不比自己年老。
听她说话很柔和,一点不像装的,柳氏就更加满意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