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说列车是在行驶过程中发生的爆炸,这意味着事故发生之时能够幸免于难的人少之又少。
沈青禾闭了闭眼睛,右手攥紧了衣襟。
周霆鹤虽然消失已久,但陈家俊手里的犯人是他的最终目标,所以昨晚他一定也上了那趟火车。
他是否还活着?
沈青禾越想脑子越乱,即使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见效甚微。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等到将思绪真正的调适好,到达娇丽成衣店时,已是两个小时后。
沈青禾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织云姐,我刚看了早上的报纸了,陈队长真的出事了?”
“现在还不知道,老魏昨晚就赶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荣织云随手将衣架递给旁边的服务生,请沈请禾到沙发上去坐,并让人给她倒了杯咖啡,“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还不是为了昨晚火车爆炸的事。平时咱们跟陈队长也就是个点头之交,没想到出了事,反倒让人觉得不落忍。我今早看完报纸,心里老悬着似的,索性来找你说说话。”
“你呀,就是心太软了。”荣织云不疑有他,“不过话说回来,陈队长也真是倒霉。他以为这差事是一步登天的梯子,整天防着守着,生怕老魏抢了他的功劳。岂料最后却成了催命符,留下这一地烂摊子还得我们老魏收拾……”
“对了,周队长还没有回来吧?”
沈青禾听她提起周霆鹤,心里就是一跳,“怎么了?”
“我是说赶得准不如赶得巧,周队长幸好不在,否则这场差事八成会落到他的头上。”
“哎呀,织云姐,您可别吓我……”沈青禾一脸后怕,话音未落,柜台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服务生很快就接了起来,交谈了两句后,说道:“我们老板在的,您请稍等。”
荣织云听见是找她,起身过去接电话。
沈青禾回头看了一眼,状似不在意的喝着咖啡。
她将咖啡杯端在手里抿了一口,还未来得及放下,荣织云就脸色难看的疾步过来,叫了一声“青禾!”
“怎么了?”沈青禾抬头看他。
“周队长出事了!”
医院,到处都是混乱,显然昨晚爆炸现场的混乱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沈青禾跟着荣织云脚步匆匆,进了大厅,里面早有穿着制服的警察等在里面。荣织云与对方简短的交谈了几句,期间她回头看了眼沈青禾,欲言又止。
警察自称姓刘。两人跟着小刘上到了顶楼。荣织云在一间病房门口前停下脚步,说道:“我先进去看看老魏,周队长在特护病房,你……让小刘带你过去吧。”
沈青禾点了点头,跟着他也不知道又经过了几个病房,对方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听着他同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这位是周队长的女朋友。”
守卫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打开了病房门。
沈青禾活了两世,是生死都经历过的人,可看着眼前苍白的一切,她还是没有办法淡然处之。
一路上麻木了的思绪,这个时候突然活了过来。
她看见床上的人眼睛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呼吸轻到几乎没有。
那个叫小刘的警察跟了进来,解释道:“子弹的位置离心脏太近了,医生不敢冒险手术……局长已经通知了队长南京的家人,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沈青禾点了点头,走过去想要触碰他,却怕一碰就碎。
她只好俯下身子轻声唤了句“周霆鹤?”
对方毫无反应,她又唤了一声,问道:“你疼不疼?”
然后就看见他的眼皮动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他的医生呢?”沈青禾转头问小刘。
“在隔壁……”
小刘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沈青禾已经出了病房,他只好跟上。
沈青禾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直接了当的表明了来意,然后问道:“子弹如果取不出来会怎么样?”
五十上下身着白大褂的老头组织了一番措辞,尽量用她能听懂而又不失专业感的话语回答道:“病人胸腔里的子弹离心脏太近,以目前的医学条件,手术能否成功我们确实无法保证,但如果不做手术,病人应该撑不过三天。”
也就是说,做不做手术都是个死?
沈青禾听着对方几乎给周霆鹤判了死刑,反而冷静下来。
她问道:“您就说,这种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保守估计不到三成。”
“那如果去南京手术呢?”周家在南京很有背景,他们家里如果能找到经验丰富的西医主刀,说不定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沈青禾抱着侥幸。
“小姐,我说的三成,指的就是全上海最好的医生亲自主刀的情况,而且目前病人的情况不宜进行移动。”
“好,我知道了。”沈青禾点点头,转身回了特护病房。
小刘还想继续跟着她,被沈青禾挡在了外面,“我想单独陪一会儿我男朋友,请您体谅。”
“那您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