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头发一动,把赵小猫扯了回去。
白泽轻声道:“不要。”
赵小猫:“松开。”
师秦感觉白泽似是淡淡瞪了自己一眼。
白泽又道:“储君,不要冲动。只有那个办法不行,不要想了。”
闻言,师秦大约猜出了赵小猫应该有个大招能把夜使和阵都给一锅端了,而且她刚刚是想试试,但应该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或者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因而白泽在制止她。
师秦抬头看了眼坐在阵中悠闲自得的夜使。
他见师秦看过来,抬起一根手指头指着天上的月亮,笑而不语。
月亮快速变化着,圆缺交替。
郝玉章评价道:“真气人,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猴子。”
“闭嘴。”师秦怕他这句话刺激到赵小猫。
该怎么办呢?
“那你说怎么办?”郝玉章道,“还不如去号召群众,能试就试他一次。”
他打断了师秦的思考,师秦没好气地回他:“说的容易,你去?”
“行啊,组织只要需要,我能立刻投入群众工作。”郝玉章眼睛一闭,从上面跳了下来,站稳抚了抚胸口,吁了口气,“我说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去做群众工作,这是我的长项。”
师秦摇了摇头:“缺条件。”
“什么?”
“缺少火热的氛围,大家现在的积极性都不高。”师秦说道,“群众工作也要做的恰到好处,并且……这不是游戏。人多起来后,就要有强有力的组织者组织工作才行,但我们缺乏专业的领导指挥,只靠白泽的讲解,参与进来的人很有可能在破阵过程中出现差错,若真出了差错,妖们还有可能靠自身本领脱离危险,人呢?下面就是阴司,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怎么样?我把话说明白了,这个群众工作,你还要去做吗?”
“没有人是为了送死才来的,我问问你,我们当初参与号召群众投身革命是为了什么?”郝玉章奇怪地看着好友,“每个参与进来的同志都知道革命会流血牺牲,但我们为了同一个理想怀揣同一个信念,就不怕流血牺牲。你不会连这些都忘了吧?”
“我知道一旦出差错就会有牺牲,但,我们号召大家参与进来,不是为了让他们送死,而是要阻止这个人倒行逆施之举,为保卫革命成果和美好今天献出一份力!和以前号召革命一样,这次我也会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会有人死了却没成功的可能,到头来所有人的努力和牺牲也许只是一场空。加入还是不加入,全凭大家自愿。这样总行了吧?”
师秦忧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否定群众工作,我只是想说,我们的行动不要太盲目……而且,现在与以前不同,以前你号召的人都无退路,砍刀已经悬在脑袋上,不前进不行动就意味着灭亡,可现在不是,现在大家都衣食富足,有家庭也有自己的个人理想,你去号召他们参与,其实是让大家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来帮忙……”
“这个忙要是不帮,等回到过去,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家庭还有个人理想全都会失去。要你,你帮吗?”
师秦还想劝他等等,郝玉章却径自走到这群妖面前,对着表情各异的妖怪们说道:“麻烦铺个路,群众工作和组织工作我来做!”
竹简桥再次架起。
白泽的头发默默收了回去,松开了赵小猫。
“怎么样?在你做那个决定前,还是再来试一次吧。”白泽说道,“巫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我们有很多支持者。你还怕什么?”
巫苍像看猴戏一样半眯着眼闲闲看着他们。
他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笑着,掐指算着时间,脸上流露出的神情越来越轻松。
白泽一缕白发飘起,他微微侧头,记忆顺着发丝飘来,白泽低声道:“要破阵,现在就要开始,快要来不及了,时间阀开了。”
赵小猫仰起头,看着巫苍。
巫苍仰头大笑。
师秦道:“人手不够就用人手不够的破阵法。我们的目的不是破阵,不如调整战略。白泽,你来想,就我们这几个,怎么个攻法能让他离开阵眼,或者说,怎样才能打开一个缺口,让小猫把他扔进阴司?!”
白泽道:“最少也要有二十八站位。”
“就是说,我们要有二十八个人。”师秦数了数现在的人数,除去白泽,算上竹简桥,他们总共九个人,离二十八还差很远。
郝玉章在竹简桥的另一端动员人们加入。
师秦叹了口气。
最开始总是最艰难的,他信任郝玉章,知道他肯定能成功动员一些人参与进来,但问题的关键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做群众工作了。
巫苍嘲道:“现在的阴司,不过如此。”
赵小猫瞳孔一缩,平地下的阴司口又裂开了几分。
白泽劝道:“信我的卦象,不要冲动。”
竹简桥那端,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一群猫,五颜六色像一团彩云。
猫云团从竹简桥那端快速朝这边移动。
一只领先的黑猫一个飞跃,落地时,化为纤瘦的年轻男人,猫眼下很重的黑眼圈。
他眼神悲凄地看着阵眼中心在沉默的闪电中燃烧着的心火。
“抱歉,来晚了。”他说。
他身后有一大群猫,因为没有足够的落脚点,大部分还是原形,团坐在竹简上,等待着指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一堆猫,但师秦仍然很高兴,峰回路转,起码他们能试试了。
“猫算数吗?”
“为何不算?”黑猫男回答他,“我们来原本是要杀四凶替她报仇,现在四凶虽死,真凶却还在。若冷眼旁观,让真凶得逞,以后我还有何脸面去祭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