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昱说组长有事要找我。」康哲允无视自己内心的独白,把门关上后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确实有事找你,但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来,有点意外……」韩贤澯嘟噥道,他从拉开桌子的柜子,从里头拿出一个资料夹,「关于房恩雅的案子,你那边最近的进展如何?」
「目前大概可以确定,曾智凯并不是真正的犯人。」康哲允眼神坚定地看着韩贤澯,「我找到了曾智凯之前在狱中的友人,从他那里得手他和曾智凯一起合写的交换日记。虽然日记里面曾智凯并没有记载和房恩雅案件有相关联的文字,但是曾智凯却在他自杀那时写的日记中留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
「什么奇怪的话?」
「这个。」康哲允把那一篇的文章用手机相机给拍了下来,他将图片秀给韩贤澯看。
韩贤澯先是读了一遍文章后,很快地他就看出了文章里头藏着的细节。
「为甚么那个邻居要说谎?」韩贤澯抬起眼,把手机还给康哲允,「这个奇怪的话吗?」
「是的,之后我和案件内容进行确认,当时这桩案件的证人身份,巧合的是他就跟曾智凯日记所叙述的一样,就是当年房恩雅所居住的隔壁邻居。」
「当年的邻居?所以表示他在案件过后就搬走了?」韩贤澯问。
康哲允耸了耸肩,「关于这个我今天下班后会去和房东先生进行确认。」他说,「但我认为他搬走的原因和房恩雅案件肯定脱不了任何关係。」
康哲允把事情交待完后,便对韩贤澯进行提问,「话说……你今天找我来只是想要问我查案的进度吗?」
「当然不是。」韩贤澯将手中的资料夹递给康哲允,「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找到这些关键细节。」
「这句话感觉没有任何称讚涵意啊……」康哲允边抱怨边收下韩贤澯给他的那份资料,「好歹我也是个警察,有时候还是会有些办案思维的。」
「那份资料……是我帮你找到的,关于房恩雅的亲属。」韩贤澯忽略康哲允的话逕自说着,「因为房恩雅的父母双双过世,在找的时候费了一点功夫,幸好最终还是有找到。」
「谢谢你这么帮我。」康哲允对韩贤澯微笑说道。
「没什么,只是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只打算告诉你这个。」韩贤澯从座位站起,「有些话我认为还是要告诉你,让你先有一些心理准备。」
「甚么话?」见韩贤澯神色正经,康哲允心有不安。
「你记得我们局里有位很资深的警员……游警员吧?」
「嗯,记得。一个很和蔼的大叔。」
「其实他是李尚允的走狗,也是他在这间警局设下的眼线。」
「咦?他是?」
「没错,可是他却是李尚允拋弃的一个棋子。他至今为何愿意留在这间破烂的警局待命行事,完全就只是为了自己的把柄不让李尚允有机会利用罢了……」韩贤澯说的这番话,完全震慑住康哲允,虽然他鲜少和那位游警员有过互动,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他是位和善的刑警,完全感觉不出来他也是那种会和李尚允一样做出不良勾当的人物。
「所以你今天告诉我关于那位大叔的事情,难不成是要我堤防他吗?」
「不是。」韩贤澯回答果断,他从口袋拿出一支录音笔,「他是一个很好攻下的对象,阿昱帮了我不少忙,让我知道他是个酒后吐真言的男人。」
「从他口中我听到许多蛮有趣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相信你也会有兴趣。」韩贤澯的面容不苟言笑,「在给你这支笔之前,我想和你聊聊……当初你知道为甚么我会说房恩雅的那门案子让我格外起疑吗?」
「为甚么?」康哲允沉声问。
「因为主要负责那桩案件的办案刑警。」韩贤澯说,「那位刑警是谁不用我暗示,对这桩案件早已研究得聊若指掌的你,应该也心知肚明。」
「让我觉得奇怪的点有两个,第一个就如我之前所说,就是犯人的身分。而另一个则是这个案件的发生时间。案件发生的时间正好撞上那位刑警刚接收到升职命令没多久,然而究竟是为什么那个人会愿意主动担任这桩案件的负责人,明明这桩案件看似就只是一桩普通的情杀案,他大可以插手不管交由其他人处理。」说话的同时他把录音笔交至康哲允手中,和康哲允肩并肩同行站着,「据我所知,那时他可是十分坚持地要接下这桩案子并且决定要亲手解决。」
韩贤澯的目光和康哲允的对上,「我曾经想过或许这个案件的真正犯人,是不是跟那个人有非比寻常的关係?」韩贤澯眼神幽暗地说,「你的脑袋很聪明,想必一定知道我在暗示你什么。而听了录音笔的你,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为甚么现在才把这些告诉我?」康哲允紧握录音笔,背对韩贤澯。
「因为身为一个刑警,最不应该的就是无凭无据地诬赖人,我不想成为那种人。」韩贤澯沉声回答,「既然证据已经明摆在眼前,那么我想现在就是告诉你的时机。」
他走到办公室的门旁,转开门把前他回头望向康哲允,看不见康哲允此刻表情的韩贤澯,大抵也能猜测出现在康哲允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白色只要被染上黑色,即使添染白色回去,也永远是被污染的灰色。」在离开前,韩贤澯送给康哲允一句话。
他的这番忠告,康哲允明白其话中之意。
其实在他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恶时,就已明白或许哪天他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只是他一直深切希望一切都不要如他所臆测的那样发展。
当门被韩贤澯关上后周围陷入一片寧静,但内心复杂不堪的康哲允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更加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