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就不去了?”梁好运期期艾艾地问。
钱多银不客气地说:“去啥去?”抬手把裙子扔给她,砸的梁好运一脸,梁好运佯装吓得哆嗦了一下。
左邻右舍一看她这可怜样儿,连忙劝:“老钱,消消气,好运也是不懂。”
“对,她一个未婚小姑娘知道啥啊。”
“好运,还没吃饭吧?”
梁好运弱弱说:“我——”偷偷看一眼钱多银,发现她面色不善,忙说:“我不饿。”
“不饿睡觉去!”
梁好运麻溜的回屋,借着月光弄点热水洗漱。没敢点灯,否则钱多银得进来骂她,不知道过日子,灯油不用你买之类的。
用木棍抵上门,梁好运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片刻就进入梦乡。
她这个身体养成了习惯,翌日天蒙蒙亮,梁好运睁开眼,一阵恍惚。好一会儿,记起她穿越到和平年代,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洗漱后,天亮了许多,梁好运再次摘个黄瓜和番茄站在门口啃。
隔壁人牵着羊出来,看到梁好运忍不住问:“咋一大早的就吃黄瓜?”
“张跃民要带我去县里跟人学化妆,让我在这里等他。”
县里没婚纱店,也没有化妆店。农村姑娘出嫁要么自己胡乱涂一下,要么去理发店,县里的理发店有个女理发师会化妆。虽然也不咋地,总比自己画的好。
“啥时候的事?”邻居忙问,“咋也没听你大妈说?”
梁好运道:“大妈让我用堂姐的东西随便涂一下。张跃民说明儿他高中同学都来,怕他同学笑话,非叫我跟人家学学。”
“你昨晚咋不说?”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梁好运当真吓一跳。
不过她不看也知道,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人,除了钱多银没旁人。
梁好运一脸胆怯地说:“昨晚——忘了……”
钱多银忍不住瞪她一眼:“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你还能干啥?去把那个白裙子拿着,换条红的。”
“可是,可是张跃民说,他,他明天穿白衬衫来接我啊。”梁好运道。
钱多银:“你管他穿啥?你不许穿白的,大喜的日子像啥样。”不容梁好运开口,“赶紧的。他有没有说啥时候来?”
梁好运搁心里翻个大大的白眼:“七点左右吧。不会超过七点。他说学,学化妆得学好几个小时。不早点去又得弄到下午。下午他家还有事。”
“对!”邻居转向钱多银,“下午他们得过来送聘礼。”
钱多银一想到聘礼是半只大肥猪,赏梁好运个好脸,语气比刚刚温和一点,“那你别在这儿等了。等他过来接你到县里,至少得八点。”
“那我还跟昨儿一样去五里坡路口?”梁好运说着,看一眼邻居。
邻居点头:“你最好去那儿等他。对了,跟人学化妆要不要钱?”
“他说不用,是他一个同学的亲戚。回头东西也借给我用一下。”梁好运信口胡扯。
钱多银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果然催梁好运赶紧去。
梁好运用她的旧书包装上衣服,到门口看到钱多银,还说:“那我走了。”钱多银摆手,梁好运才敢去。
出了吕梁村,梁好运就忍不住骂,“杀千刀的毒妇,让你再猖狂一天。”
末世条件不允许,大多数人选择直接领证。梁好运来到这儿,结婚证已经领了。她没有穿婚纱的概念,自然也没想到化妆。
张跃民以前不知道钱多银两口子的德行,以为他们会请人给梁好运画新娘妆。现在知道他们啥德行,昨儿回来的路上问一句,梁好运才想起这事。
梁好运觉得她“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就想跟张跃民表示不用了。紧接着想到她这辈子可能就结这么一次婚,涂点口红人显得精神,就改口要去市里买支口红。
张跃民下意识回头,看到梁好运明艳的五官,把担忧的话咽回去,改成短短两个字——也行。不过,他俩约定的不是七点,而是六点半。
张跃民打算接梁好运去县里吃早饭。
梁好运往县城的方向走大概一里多一点,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青年。
待人走近,不是张跃民又是哪个。
今天这身跟昨儿一样,不过明显比昨天的旧。但也比梁好运身上的衣服新。
梁好运穿的也是白衬衫和黑裤子,不是昨儿那一套。昨儿的白衬衫泛黄,这件明显都要成灰色的了。
张跃民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像是自家人被虐待了一样。
梁好运见他盯着她的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知故问:“咋了?”
“她收我们家那么多钱,就不舍得给你买套新的?”
梁好运笑道:“她不知道我知道了啊。”
“你还笑?”张跃民瞪她一眼,“傻不傻啊?”
梁好运:“傻!不然也不会明知你八字不好,还要嫁给你。”
张跃民顿时没了脾气,掉转车头,佯装生气道:“快点上来。”
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