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战友提醒他:“程,注意力集中些,别再和上次似的,把自己留在了车上。”
提到上一次出勤的丑事,程的脸颊涨红。他小声辩解:“我、我当时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战友笑道:“好吧,那你这次可千万别睡着了。”
程心道:上次是半夜出勤,这会儿是饭点出勤,他就算是饿晕了,也不会再出现睡着的状况呀。
战友见他表情不快,与旁人说道:“小程不高兴了。”
旁人也笑了起来,不过却不是笑他,而是责备了年长的军人:“你就不能不调侃新人吗?程可比你当年靠得住。”
被批评的军人揉了揉鼻子,他说:“嗨,你们尽护犊子。将军是不是说过,小孩子得摔打才能成长。”
靠近他的其他军人闻言直接叫了一声:“那我们当年没摔你是不是还错了?”
军人说不出话。
原本还有些窘迫的程忍俊不禁。
大家都笑了起来,车上的气氛也渐渐融洽。
通讯部见他们其实没那么难说话,也与他们沟通:“你们半夜还要出勤吗,这么急?”
工程兵回答:“派我们出去基本都是急事。既然是急事,也就不存在时间的观念了。”
他们说着还有些羡慕:“你们是工作时间制吧?挺好的。”
通讯部的成员忽便说不出什么话。
他们可以不用做急事,正是因为他们并非军人。所以大多急事,都由各大军区的工程兵抢先处理了。这次的事情,其实远不到工程兵出动的程度,只是上头重视,方才让工程兵动了。说起来,还要怪他们动作太慢,不得信任。否则,这帮人其实并不用加这场班。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哈哈了一声,岔了过去。
岔过去,两边关系也近了些,聊起了一些各自对这场通讯故障的猜测。
程的视线扫到了坐在一边没有加入讨论的工作人员。这时候的52星正值初夏,虽说气温尚且温和,却也绝不是能围着丝绸围巾的时候了。
程见到他的脖子上系着黑色的绸巾,不免问了句:“您很冷吗?”
出于关心,他建议道:“您不必陪我们待在后舱的。”
工作人员见他关注到了自己的绸巾,一时有些慌张。
他手覆盖在脖子上,连声说:“不用不用!”
得像寂静的郊区一样奇怪,一样遮遮掩掩。
离工作人员更近的通讯部人员瞧见了他满头的细微汗珠,大约是被这些年轻的军人影响,他也玩笑道:“是为了装扮吗?我们都是修理工,不需要您这么正式地接待。”
这么说着,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伸手去摘对方的绸巾:“凉快些嘛。”
工作人员见状大骇,他想要阻止对方,可对方的行动太出人意料,他的手满了一步,被对方扯下了绸巾。
货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了。
通讯部的工作人员瞧见了对方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他没见过这东西,抬头困惑地问:“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的脸上再没了微笑。
他嘴唇发白。
工程兵们脸色倏变。
通讯部的人员不明所以,他一边伸手去够那项圈,一边仍在问:“怎么了?”
工程兵大喝:“别碰!”
司机停下了货车。
他拔枪对准了被发现的工作人员,勾起了嘴角。
“这是送你们的礼物,刽子手们。”
靠近那名通讯部人员的士兵见状,探出手去就想将他们两人拉回——
没有来得及。
车停在了信号塔的边缘,也是信号屏蔽器作用最强的地方。
在这么近的地方,即便是军区所使用的特殊频率都难逃干扰,甚至连本应该用信号操控的“项圈”,都需要一点点的手动帮助。
子弹穿透了工作人员的脖子。
刺激了颈环的防卫系统。
细小的爆炸发生在一瞬之间。
风甚至还没有停下。
程只觉一阵热雨洒在脸上。
他眨了眨眼,伸手摸过半边脸。
满手的鲜血。
引诱了他们、欺骗了他们的可怜的工作人员整个头颅都被炸成了血沫。
通讯部的工作人员被拉得很及时,工程兵保护了他,与此相对的,是他受爆炸波及撕裂半边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