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妍怎么会为了皇女而出这个头呢?
她明明是个和赫尔南多没什么区别的两面派,皇女从第七星域回来以后甚至都从未与她接触。
韩涯在枪口下冷静地思索着变故的原因与破局可能,那些国安部的尖爪们可不耐烦等他谋局。
带队的少将直接开口道:“韩世子,你涉险叛国,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听到这样的罪名,韩涯简直觉得可笑。
他冷声道:“叛国,污蔑下一任诸侯叛国,国安部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他声色俱厉,本该怔住这些出身普通的士兵,可不想那位少将竟然还笑了起来。
少将推了推帽檐说:“能不知道么,所以提出您罪名的人,是楚侯楚议长啊。只有议长签文,咱们才敢对‘诸侯’动手啊?”
韩涯闻言脱口而出:“不可能!楚侯明明——”
不。在太子给出太子妃的位置后,楚侯应允的是太子,不是他。楚侯向来强势,如果他决心帮扶太子,便绝不会容许自己存在,越过他的地位去。
利益冲突,他搞错交易对象了!
到了这时,韩涯总算有了些慌张。他强迫自己镇定,寻找对抗的办法。他在太子身边谋局对抗楚檀这么多年,绝不会轻易向楚檀言败!
很快,韩涯寻到办法,他倒也聪明,根本不去问证据的事,转而向少将呵斥道:“我是太子近臣,是拥有议会席位的七人之一!你们要逮捕我,必须要有皇帝或储君的准许——太子殿下准许你们向我动手了吗!”
少将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直接拿出了由黎里签字的文件:“准确的来说,逮捕您需要的是皇帝或继承人的准许。咱们现在有继承权的是两位大人。皇女签署,自然也有效力。”
皇女签署。
到了这一刻,韩涯终于彻底确定这是皇女的报复。
她和赵妍勾结上,并且从未与楚檀反目。
韩涯不明白——明明楚檀都接受了太子妃的位置,皇女哪里来的胆子,她怎么敢还去与楚檀谋皮?
有那么一瞬,韩涯有些佩服这名来自小地方的女孩子。她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胆识、勇气,还有判断力。至少在楚檀的事情上,他的确发觉的太晚了。
不过韩涯仍没有那么慌张。
他仍有依仗。
面对枪口,韩涯放下了酒杯。他示意宴会上的朋友稍安,同少将道:“即便如此,皇女也只有一半的继承权,要逮捕我,您至少仍需要问过太子的意思。”
国安部的少将闻言嗤笑:“如果太子殿下一直不回复,我们难道还得放任叛国者逍遥法外了?”
韩涯忍着脾气,他说道:“太子殿下绝不会对此不闻不问,我劝你们最好问一声——否则,冒犯诸侯与储君,国安部承担不起这怒火。”
少将闻言,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有些动摇。
他吩咐手下:“让韩府的人去一趟东宫。”
见对方确实派人去寻了太子,韩涯松了口气。按照法律,确实是只要继承人的签章便可实施逮捕,太子签不签意义不大。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作为储君,太子对自己的近臣尤其是诸侯的继任者仍有着极大的权柄,只要他知道了这件事,国安部今日就带不走他。只要一时定不了罪,就永远定不了罪。
韩涯放松了下来。
他甚至还给少将倒了一杯酒。
少将狐疑地瞧着他,末了低笑道:“您对太子很自信。您觉得太子可以救您?”
韩涯微笑,表情说明了一切。
少将双手抱胸,他提醒道:“韩世子,太子是在你的扶持下走到今日,没有你,你觉得他能赢过他的对手吗?”
韩涯面色不改,他说:“你太小看太子,太高看宁县了。”
少将不置可否,他意味深长:“或许是正好相反呢?”
东宫内。
太子正厌烦地接待黎里。
作为即将出使的皇室,皇帝对这个女儿的愧疚心到达了极致,别说她提出要去和哥哥好好道别,相处几日,便是她这会儿提出要自己离开东宫让她住几天,他那已经被蒙骗了的父亲估计也会答应。
赵锡赶不走黎里。
黎里坐在他的对面,拿着一把圆圆的弹珠把玩,这弹珠也是赵锡的收藏品之一。年幼的时候,他刚刚学会操控风,皇帝便搜寻了这些宝石打磨的珠子给他练习,算是他的收藏之一,不过这会儿已经被黎里看上了。
赵锡只想送走瘟神,他见黎里看的专注,便说:“你要喜欢就直接拿走。”
黎里高兴道:“谢谢,我不客气了!”
她收下了赵锡的弹珠,却也没有走的意思,仍在继续逛着东宫。
赵锡忍无可忍,他说:“你到底要来干什么?”
黎里漫不经心:“联络兄妹感情。”
赵锡怒道:“你明明根本就没把我当哥哥!”
黎里毫不在意:“彼此彼此。”
赵锡忍而又忍,他冷眼看着黎里如同逛菜市场般逛他的宫殿,半晌还是没有忍住,说道:“你到底把小真藏哪儿了。”
终于听到了赵锡的这个问题,黎里回过了身。她看向赵锡,说道:“你不是知道吗?第三星域,吴秦将军的治下。”
赵锡听这种话早已听得耳边发痒。
他压低了声音说:“你明明知道她不在,她失踪了!”